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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么?”余成宋拉住松紧带往下一扯,“稀罕赶紧坐上来,哥让你爽一爽。” “这是真醉了,”殷顾坐到床边,语气是乐着的,喉结却不自觉滚了滚,“宋哥收了神通吧,成第还辛苦地收拾桌子呢。” “哦,”余成宋眯了眯眼睛,指了指他,“胆儿小,我又不能把你操坏了。” 这已经进化到开始不讲理的地步了。 “对,是我胆儿小,”殷顾哄着说,“睡觉觉吧草草,晚上还得熬夜呢。” “熬就熬,”余成宋闭了闭眼睛,掺的半瓶红酒后范劲儿,天旋地转,大着舌头说:“下学期还要熬小半年呢,然后……然后就分开了,没得熬了……” 殷顾盖被的动作猛地顿住,定定地看着余成宋的脸,半晌,叹了口气,低下头轻轻亲了亲,低声说:“四年很快,大四不算,三年,大四实习我就去找你。” 余成宋努力睁开眼睛,看向他,眼睛已经没有焦距了,含糊地说:“不找你是狗……” “嗯,”殷顾笑了笑,“不找是狗。” 得到答复,虽然解决不了即将面对的问题,余成宋还是放心地睡着了。 殷顾躺到他旁边,搂住他,闭着眼睛想事情。 那次讨论之后两个人都没再提过这件事儿,他不提是怕余成宋难受,但很明显,余成宋和他想的一样。 说是四年不长,但时间哪有那么快,只不过是安慰对方的说辞罢了。 他是个理智的人,在任何情况下。 但这个任何碰到余成宋的时候就要退一退了…… 这件事他已经想了很久,他或许可以往北走走,去到至少不需要坐两天火车的地方…… “顾顾。”余成宋忽然闭着眼睛喊了一声,嗓子带着酒后的哑。 “嗯?”殷顾一愣,赶紧紧了紧胳膊看过去,“你是睡着还是没睡着啊?” “半梦半醒之间,”余成宋抓住他胳膊,捏了捏,“感受到了你汹涌的情绪,特地醒来几分钟安慰你。” “安慰我什么?”殷顾笑了,“我可没掺着喝,我现在不难受。” “刚才那几句话,我就是喝多了,逼逼两句,”余成宋看向他,“你该怎么想怎么想,别动摇,我好不容易下的决心,你不能先散了。” “嗯。”殷顾点点头。 “还有一句。”余成宋皱了皱眉。 “什么?”殷顾凑过来,揉着他眉心。 “我爱你。”余成宋小声说。 “啊,”殷顾凑到他耳边,也小声说:“我也爱你。” 年纪越大对过年越不上心,余成宋两个是被余成第喊起来的,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起来啦起来啦!马上八点了!”余成第围着床边蹦边喊,“看春晚啦,看春晚啦!别睡啦!哎~~~~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嘿嘿嘿!” “我脑袋要裂了,”余成宋往被里拱了拱,“自己人别开腔。” “我唱的不难听!”余成第继续喊,“起来啦!” 春晚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但又是必须有的背景音,殷顾把电视点着放着春晚,他们仨坐沙发上拿殷顾电脑看搞笑电影。 “音效都乱套了,”余成宋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忍不住乐,“什么神奇看法。” “过年的看法,”殷顾递给他一个苹果,“来,平平安安。” 余成宋拿过咬了一口,还挺甜脆。 殷顾又递给余成第一个橙子:“来,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余成第拿过,兴奋地喊。 终于挨到十一点,余成第已经完全坐不住了,一会儿跑到阳台上看,一会儿窜到卧室窗户上看,晃得余成宋眼前发晕。 “走吧走吧,”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兜里揣了把瓜子儿,“再不出发成傻傻能把地蹦出个窟窿。” “走走走走走!”余成第跑到门口飞速地穿衣服。 “明天留一个大地红,剩下的都今天放了吧,”殷顾拿了炮仗,“不够过两天再买。” “你好有钱哦。”余成宋瞅他乐。 “过年了嘛。”殷顾也乐。 下完雪大半夜还是挺冷的,余成宋刚出门就被老北风抽一嘴巴,赶紧捂了捂嘴。 “让你戴口罩不带,”殷顾往回走,“你们俩先玩儿,我给你取一个。” “不用,”余成宋拽住他,“不戴,你也别戴。” “这是什么霸王条约啊,”殷顾瞅他笑,“你现在对我很过分啊,一点儿也不疼爱了。” “疼爱,可疼了,”余成宋摸了摸他脸,乐得停不下来,“我想看着你过年。” 殷顾一愣,收回脚,拉住他往前走,“走吧,一会儿多拍点儿照片,录像。” 一楼有个人家在拿音响放歌,可能是太激动了,大冬天窗户也开着半扇,声音含混地漏出来一点儿。 余成宋听了会儿,跟着唱了两句:“天下相亲与相爱~动身千里外心自成一脉~今夜万家灯火时……” “男朋友唱歌真好听,”殷顾对着他举起手机,咔嚓一声,“定格帅气时间。” “来,对你帅气的男朋友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余成宋也举起手机对着他,“好,就这样,帅的我鼻血都快下来了。” 咔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