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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怎么跟你说话?”余成宋揉了揉余成第的小卷毛,“有看着儿子被脑子不正常的媳妇儿虐待连个屁都不敢放的爸么?” “余成宋!你别跟我找不痛快!你是我儿子,余成第也是我儿子,你俩怨谁都怨不到我头上!” 老爸眼睛瞪起来的时候眼球凸着,血丝活了一样,扭曲:“我养你们还养出孽来了?吃我的喝我的,挨打怎么了?谁家孩子不是挨打长大的?还能打死了?!真以为自己是金疙瘩银疙瘩呢,惯着你们一点儿就要上天!” “说完了?”余成宋看着他。 “没有!你俩过来!”可能是半年没回家,在外当孙子当久了,老爸终于又找到了能叱咤风云的地方——二儿子余成第面前。 余成宋他已经打不过了,余成元碰一下媳妇就得跟他急,只剩下余成第能当他出气筒。 “你是不是真像老妈说的,让车撞了,”余成宋乐了,“脑袋不正常了似的。” “你!”老爸气得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砸了过来,“惯的你没个人样儿!” 余成宋随便躲过,下一秒信息素一点儿面子没给地压了过去,老爸痛吼一声跪在了沙发上。 他只是个普通的Alpha,能生出余成宋全靠媳妇儿的基因,余成宋分化后他就再也打不过了。 “哎哟,口头道歉得了,非得给成第跪下,”余成宋拍拍余成第的脑袋,“快,跟爸说没关系。” 余成第憨憨地说:“没……没关系。” 老爸气得锤沙发。“你就这么对你爸,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养你这么些年?我养出个孽障!” “我对不起你哪儿了?”余成宋刚要转身,又转了回来,一脸惊奇地问:“是对不起你从小冷眼旁观老妈抽我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是对不起你这个窝囊废在外受气了就打我撒气?哦,还有对不起老妈打你骂你的时候没替你挨着?” 老爸气得说不出话,趴在沙发上喘粗气。 他窝囊又大男子主义,从媳妇儿那儿、外人那儿受的气没处发泄,只能从亲儿子身上找回来。 左右是他亲生的,还能把他怎么样? 外人也管不了,儿子也反抗不了。 余成宋拍了拍余成第肩膀:“回屋收拾东西,明天的作业、换的衣服,我数二十个数儿。” “20,15,10……” 余成第顾不上脸上的疼,赶紧往屋里跑。 余成宋走到沙发后面,撑着沙发靠背俯视老爸,边笑边说:“老妈呢?” “不知道!”压力猛地一增,余建阳欺软怕硬惯了,眼见着打不过大儿子了,赶紧又说:“买菜去了!” “哦,”余成宋又问,“你小儿子呢?” “跟他妈一起出去了!”老爸喊,“你快把信息素收回去!我喘不上气儿了!” “不着急,”余成宋看向卧室门口,余成第背着俩书包踉踉跄跄地往他这跑,“跟老妈说我俩今天晚上不回来了,不用做饭了。” 余成宋骑着车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了两圈,余成第小鹌鹑似的坐在后座紧紧搂着他腰,一句话没敢问。 余成宋找个地儿停下,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给殷顾拨了过去。 “余成宋?” “你在哪儿呢?”余成宋问。 “楼下新开了一家蛋糕店,我买点东西,怎么了?”殷顾问。 “你现在回家,”余成宋皱眉,“我困了,一会儿到你家楼下,还有成第。” 一句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殷顾还是听明白了。“我马上到家,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马上到。”余成宋说。 上楼的时候余成宋一句话没说,进屋直接进了浴室:“帮我找身衣服吧。” “嗯,”殷顾领着余成第往卧室走,“我带他写作业。” 凉水兜头冲下来的时候余成宋才反应过来。 操,怎么来殷顾家了,还洗了个澡。 真是气疯了,脑袋都乱了。 不过他现在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周折雨二姨带孩子串门来了,这两天都住的客厅。 除了宾馆就只有殷顾,他下意识地选了后者。 余成宋深吸口气,把水流调到最大,砸在身上的时候有点疼,却也让他清醒。 每年老爸回来都得吵一架,最开始还得打一架—— 他单方面挨打。 后来能打个平手。 现在能单方面碾压。 回首他从小到大,简直是一部励志血泪史,只是他也不知道到现在他算悲剧还是喜剧。 更多时候他不愿意多想,过一天开心一天,想干什么干什么,谁知道明天死不死呢。 但有时候他会被迫陷进这种操蛋的低落情绪里。 余成第总问他“为什么别人家的爸妈不是这样”,他的回答不变——“因为物种多样性,这种爹妈必须有,上帝看咱们俩牛逼,所以就把老妈老爸给咱俩了”。 搞得余成第有一段时间成了上帝黑粉头子。 他笑了声,几秒后又收起笑容。 其实他也不知道答案,可能是运气不好,也可能是投胎学没学好,或者单纯就是上帝看不惯他。 心里像装了块石头,又沉又硌。 真想一拳连心脏带石头全锤爆了。 “当当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