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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吗?” 梁瑄点头:“大概比我值钱。” “梁瑄,你给我好好说话!” 梁沛又想扇他一巴掌,手臂却被梁瑄随意挡住,然后随手丢在一旁。 “爸,一巴掌就够了。您的教养之恩,不值两巴掌。”梁瑄右手摁着胃,眸光轻触那张照片,问他,“您一贯不会做赔本买卖。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您又能得到什么?” 梁沛被梁瑄话里的不耐和冷意激了一下,反而有些胆怯。 “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需要你从沈珩家里把这两件东西带出来,然后交给我的老板。” 梁瑄用打量陌生人的眼光看着梁沛。 “...我为什么?我凭什么?” 梁沛即刻破口大骂,可见对方并不动摇,便软了语气,焦急地凑近,低语道:“你只要把这两件东西带出来,替我还帐,我敢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 梁瑄手臂撑着扶手,用疏冷的视线斜眼看他。 “同样的话,七年里我已经听了太多次了。再说,您戒不戒赌,是您的事,我又不是您的监护人,您说呢?” 梁瑄一旦失望到冷情,话就像冷漠的冰刀,句句冷人的心窝,冻得梁沛无话可说。 他撑着扶手起身,刚要离开,身后传来梁沛一句嘶哑的颤音。 “...儿子,你不管我了吗?” 梁瑄猛地顿住脚,右手重重地抵按着胃,一瞬间撕裂的疼砸得他微微弯下腰,咬着下唇闷喘不止。 父子前后隔了半米远的距离。 梁瑄慢慢直起腰来,转过身,俯视着坐在长椅上的中年男人。 两鬓的头发白了太多,脸上风霜割出来的沟壑遍布,腰也佝偻,坐在角落里,就像一个孩子。 梁瑄站着,梁沛坐着,一瞬时光倒转,仿佛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被父亲牵着手,到公园写生,一坐,就是一下午。 梁瑄眼睛很热,可终究,眼泪还是没有落下来。 “...爸,我管不了你了,对不起。” 茶叶二两 被锁的章节正在努力解,我...没想到这种程度的也会... 第42章 夜幕低垂,乌云压城,秋末冬初,本该冷冽清朗的空气却粘稠得像是蜂蜜,没来由地有种窒息的压抑。 空旷的舞蹈室里落针可闻, 岑映雪满头大汗地贴着墙站着,后脑肩背脚跟成一条线,已经坚持了快一个小时。 岑映雪虽然娇生惯养,可专业过硬,对于模特矫正身姿的必修课,从不因为心情颓废而缺席。 手机闹钟尖锐地响起,像是下课铃声般的解脱,岑映雪肩背一松,贴墙滑坐在地面上,愁眉苦脸地抱着膝盖垂了头。 还是没找到。 已经一天了。 要不要报警? 舞蹈室的门被缓缓地推开。 岑映雪微微抬了头,见是保镖二号,又垂头丧气地把自己埋了起来。 曲文涛拎着一个老式保温饭盒,不锈钢面被蹭得极光滑,映出抱臂团成一小团的岑映雪。 “小姐,吃饭吗?” “不吃。” “有芝士玉米。” 岑映雪吞了一口唾沫,明显很想吃,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细长弯挑的眼眉下撇,委屈地掉了一滴眼泪。 “星星最喜欢吃芝士玉米了。” 曲文涛声音依旧呆直:“小姐,是你喜欢吃,非逼得小姑娘吃,她不得不吃,后来竟然被迫喜欢了,大概是食物界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另外,沈先生说过,己所欲,勿施于人。” 岑映雪目光呆滞地看了他一眼:“曲叔叔,你是不是也喜欢阿珩哥哥?” “不喜欢。” “那为什么你记得比我还清楚?你觉得科学吗?” 大概是岑映雪脸上怀疑人生的表情太过强烈,曲文涛第一次微不可见地笑了。 “因为小姐喜欢,所以我也被斯德哥尔摩了。” 岑映雪嘴一瘪,扑到曲文涛怀里,攥着他的衣服嚎啕大哭:“曲叔叔,呜呜呜呜呜,星星不见了...” 曲文涛一动不动,跟个桩子似的,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在岑映雪用他的衣服擦完眼泪鼻涕以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小鸭子面巾纸,抽了一张,轻轻地贴在岑映雪的脸上。 此刻,他总是僵直的视线里,好像有种捉摸不定的和蔼。 岑映雪囫囵擤了鼻涕,堵塞的鼻子通气了,她才舒服地长叹一口气,刚要从曲文涛的肩上爬起来,鼻尖忽得萦绕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 除了芝士玉米的香甜,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奶香味,并不纯粹,却很熟悉。 岑映雪还在怔愣,曲文涛已经把筷子塞进了大小姐的手里,双手捧着滚烫的芝士玉米,劝道:“小姐,吃饭吧。” 岑映雪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香甜软嫩的玉米粒,忽得福至心灵,脑中忽得涌上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她丢了筷子,用修长纤白的如葱五指死死攥着曲文涛的手。 “曲叔叔,你是不是...去见过星星了?” 曲文涛机器人似的眼神忽得有了波动,他垂下视线,居高临下地望着脸色苍白的岑映雪。 平日总是躲在光彩夺目的岑家小姐身后,极力压低存在感的黑衣保镖,此刻却像是黑夜里的鹰隼之眼,神情锐利又隐着晦暗。岁月在他眼底留下的厚重,此刻隐约被掀开一角,带着血腥气的沉默对峙,令人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