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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水的动静很大,水淋淋漓漓地流下,好在不是喷溅似的,只沾了一些在牧明毅光滑的前臂上,浸湿挽在臂肘的衬衣,抬在半空的脚怼到牧明毅脸前,五颗脚趾不安分地瞎动着,不知在得意什么…… 宁晖然其实也没想怎么样,就是想哄哄牧明毅,讨他开心,他也搞不懂这人是真生气还是装生气,还就是心情不好不想理人,如此单纯的小心思在牧明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到他脚上时土崩瓦解。 动作太快了,因为下嘴快就不会多轻,宁晖然大肆惊叫出声时牧明毅早已恢复原样,在盆边安然地搅动里面的水。 没人知道发生过什么,即便棚里的人全放下手中的活惊奇地望向他们这边。 头一回被咬脚,太可怕了。 对于宁晖然,脚是他身体上最为神奇的一个存在,从肤色上看,属它最白,从性质上看,也是它最脆弱,就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那位半神英雄,全身刀枪不入,唯独这双脚碰不得,碰上就一命呜呼,宁晖然觉得他就算不至于嗝屁也差不多,真的不能对他的脚下手。 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当然没关系,关键是不能过度去碰它。 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特异之处是在被哥们拉去做足疗,宁晖然至今都还记得,点完普普通通一个套餐,怕手劲不到位,还要了一个男技师,技师来了以后,满屋就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吼叫,差点给人家跪下来,不但不要服务费还倒贴小费让技师赶紧走。 牙印清晰,深深地印在大脚趾外侧突起的部位,因为下嘴狠,遍布唾液的湿渍,肿出来一大块,宁晖然眼泪都要下来了。 摸也不敢摸,心里拧着劲地难受,疼时像被人揪成一条麻花,痒时又被揉成滚圆的球,很难形容那是种什么感觉,嘘嘘地吹着被咬地方,宁晖然捧着脚,委屈巴巴地瞅着面前这个可怕的人。 牧明毅无动于衷,仰起脸,问还招他吗? 头摇得像拨浪鼓。 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衬衣袖口后,牧明毅向导演打手势,意思是他们这边可以,随时能拍。 作者有话说: 牧老板的醋劲儿越来越大…… 第49章 拍完成心海为夏培洗脚的镜头后,宁晖然瘸着一条腿,脚不敢沾地,蹦蹦跳跳爬到夏培卧室的床上。 下一条不但拍脚还要补脚的镜头,裴晓晓需要给宁晖然上特效妆,在脚上画出几个以假乱真的水泡。 无疑,这是对人性的一场严酷考验,当一片尖端扁平的细长小刀和一个毛头略硬的小刷子在脚掌脚面和脚趾蹭来刮去时宁晖然彻底崩溃了,他无法承受还他妈有好几个泡要等着画…… 发着不知是笑还是哭的调调,宁晖然求裴晓晓别弄了,抱着自己两只脚满床爬。 裴晓晓先是被逗得笑不停,跑上床去捉宁晖然,见到牧明毅往这边看,立刻飞身跳下床,喊过豆豆一起,给出专业性的指导意见,让豆豆按住宁晖然的脚。 女孩子人小,劲也小,根本执拗不过宁晖然,眼见牧明毅跟于力说着话,眼神频频往这边瞟过来,裴晓晓大喝一声,两手按住宁晖然双肩使劲摇他:“振作点啊弟弟!”同时凑近发狠说:“你是想把毅哥招过来帮咱们是吧?!啊?!别给我动了!!” 听到这个啃脚恶魔,宁晖然倏然清醒,拿过床上的道具枕头咬在嘴里,给了裴晓晓一个刚毅果决的眼神。 会意到,裴晓晓安抚宁晖然,说只要他配合不动,她用最快的手,最靓的刀,效果绝不打折扣。 宁晖然朝豆豆比出个下压的手势,保险起见,还是要有人按着点他,真怕自己激动起来一脚把裴晓晓踹飞。 再把枕头咬出一个湿痕牙印后,酷刑结束。 扔掉枕头,宁晖然把有些微潮的头发向后捋,他出了一身汗,裴晓晓一边给他补妆擦汗,一边抿嘴笑,暧昧地朝他挑动眉尖。 宁晖然大惑不解。 怕再次收到老板不友好的目光,裴晓晓趁着为宁晖然补侧脸妆时用极快的语速在他耳边说:“然然,你脚好敏感啊,让喜欢的人多弄弄,爽翻天。” 面对宁晖然惊愕地张大嘴,裴晓晓对他挤了个眼。 妆画完,打板声响起,开拍了。 打开床头的药箱,成心海将酒精,针头,纱布,棉签挨个拿出来,脚有被触摸的感觉,力度尚可,还在接受范围内,宁晖然舔了下嘴,神情严峻地盯着牧明毅的动作,做好心理准备。 画面里,夏培紧张地手抓裤管,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脚,突然,他神经质地猛地把脚往回缩,像三叩九拜的姿势,趴在床上哀嚎,牧明毅被这个猝不及防的动作弄僵了手,维持还在宁晖然脚上挑泡的姿势。 刚才他就是用针在脚缝里捣弄,那里有一个泡。 于力揉自己太阳穴,让重来。 再拍,宁晖然又一次发作,猛地推开牧明毅拿针的手,把脚藏到屁股底下,差一点针就失手扎进去了。 像漱口一样将咖啡的香气沁润满嘴,于力笑眯眯地告诉主演们再来一遍。 这一回脚都没碰上,宁晖然自己就喊咔停下,一手抱头一手捶床,苦着脸问牧明毅和于力能改戏吗?他他妈这一条是真不行。 改是改不了,内容都是衔接好的,更何况有什么必要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