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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入一个结实而温暖的胸膛,肖辞惊魂未定。直到有人捏捏他的脸蛋,笑着对他说,“吓哭了?” “老子没哭!”肖辞怒道。 哎…等等? 肖辞意识到不对,抬头一看,舱顶灯光下,那张笑眯眯的臭脸不是江朝又是谁? 肖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耍了,原来江朝早就派人开直升机在他家窗子下潜伏好了。他刚刚听到的嗡嗡的声音,应该就是螺旋桨发出来的。 前方的驾驶员驾驶直升机开动,不知道要飞往哪里。 走廊里,成欢轻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应。 他怀疑肖辞是不是正难受着,也不敢用大力气,只能那样软绵绵地接着敲。 “磁儿,”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黑暗中的走廊漫长而空荡,回应他的只有凛冽寒风。 成欢疑惑地抬起头来,听到了夜空中直升机发出的哒哒声响。 直升机上。 “放开老子,”肖辞从江朝的胸膛上挣扎开来,整个人怒气冲冲,背对江朝,看着舷窗外的夜景。打定决心,不管江朝说什么,自己都不理他。 “…”江朝凑过脸来:“生气啦?” 肖辞一声不吭。 江朝也不说话,低头,挺拔的鼻梁凑到他脖颈间闻了闻。 那股呼出来的暖风让肖辞身子猛地麻了一下。肖辞不知道江朝在搞什么幺蛾子。但他还是僵硬地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因为只要他动一下,下一秒江朝肯定就会蹬鼻子上脸。 然后江朝就来了句:“你身上的味儿变了。”声音听起来特别不爽:“谁让你换沐浴露的。” 肖辞差点儿没给他气吐血。冲着胸膛给了江朝一拳:“你丫有病?”一边骂一边揍:“叫你闻,叫你闻,狗东西。” 江朝也不躲,只是歪着脑瓜盯着他,“又家暴我。” 肖辞:“……” “这次又要去哪?”肖辞已经习惯了江朝遍地是家的生活方式了,谁让珠三角三分之一的楼盘都是他家的呢。 “不知道啊,随便转转,兜兜风呗,”江朝说,侧头向舷窗下看,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的眸子微微一亮,“喂,下边是什么地方?” 直升机驾驶员看都不看就能答得上来,“哦,这边是荔湾区,下边有沙面岛和上下九步行街。” “好玩吗?”江朝问。 “挺有意思的,”驾驶员说,“少爷,要不你们下去逛逛?” 江朝偏头看肖辞:“下去不?” 肖辞:“你不是广州人吗?怎么还不知道好不好玩。” “我…”江朝挠头:“关键我从小就在国外啊,这块我平时还真没怎么来过。你来过这边吗?” “没…”肖辞说。 “那正好,咱们今天去玩玩。”江朝道:“找个地方,看看能不能停机。” 直升机停好以后,江朝和肖辞从直升机上下来。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肖辞打了个哆嗦,他之前一直在家里,身上只穿了件毛衣。猝不及防就被江朝“抱了”出来,连一件厚点的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冷?”江朝比肖辞高多半头,说着就把自己身上穿着的黑色羽绒服脱下来,往肖辞身上披。 肖辞连忙躲开,说:“不用。”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被一个同性这么亲密的照顾,肖辞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点儿别扭的。更何况来来往往那么多的人,已经有人在看着他们偷笑了。 “用,”江朝固执地说,大手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跑,硬按住他让他穿,“乖乖,要是把你冻坏了可怎么好?” 肖辞看着只剩一件黑色保暖衫的江朝,哭笑不得道:“你可比我金贵多了,冻着了江氏集团继承人岂不是更加说不过去?” 江朝神情一瞬间就严肃了起来,路灯下,双手按着肖辞双肩,不满道:“你又歧视我。” 肖辞有点儿不敢看他的脸:“我哪有。” “你有,”江朝说,“你因为我家环境特殊,就没真心拿我当…”江朝一顿,话在嘴里转了个弯,“没真心拿我当兄弟。咱俩之间,一直都隔着一层什么。” 肖辞发誓,刚刚那话他真的是嘴一哆嗦就说出来的,完全没想到江朝会这么敏感。他连忙给江朝顺毛:“哎嗨,我真没那么想过。” “那你就把衣服穿上,”江朝说,“我拿你当最好的兄弟,想照顾你,仅此而已。什么江氏集团继承人不继承人,那他妈都是狗屁,都是外人眼里的东西。我不信我在你眼里,就是江氏集团继承人这几个字。” 江朝说这话时特别认真,没有半分平日里的纨绔习气,一字一字都直往人心坎里钻。肖辞听着,心里暖暖的像燃了一团火。青春期的男孩子正是最争强好胜的时候,他明白江朝肯对他说这些话必然是在掏心掏肺地对他。之前对江朝寒假不理他的那点儿小小的幽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从哪儿来的莫名雀跃。 “你比我小,”江朝仍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合理性,“还比我弱,我再怎么照顾你都是应该的。” 肖辞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我比你弱?” “……”江朝眼睛向上翻了一下,打着哈哈道:“比我瘦,比我小,比我瘦小,这总是真的吧?” 肖辞:“……”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上下九,这是广州最具特色的步行街之一。街的两边是略显古朴的广式建筑,沿街一家家门店开得如火如荼,每家店前面都簇拥着不少人。年轻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挂满天空的红灯笼映亮了他们脸上的笑容。寒冬的肃杀仿佛在除夕夜的欢笑声中一扫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