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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外卖就去了蓝心首饰加工厂,门卫室里坐着的还是那几张熟面孔,门卫们认出了他,给他放了行。他分了一袋卤味给他们,提着另外一袋去了监控室。 这晚守在监控室的是许阿昌和那瘦高个。两人看到赵尤,都有些不耐烦:怎么又是你啊 赵尤点着头,一脸笑容地把外卖在一张小木桌上放下,道:这不是上次点了外卖我自己没吃成,光闻着香味了,今天路过,又买了一些,想我一个人吃也不是什么滋味,就想到来这里了。 他声音一轻,身子往前探着,问道:那天我们走了之后,你们老板娘没找过来吧?就那个小雅和你们苏厂长的事情 瘦高个轻笑了声,道:你们警察都这么闲的?他滑着椅子到了木桌边,一看外卖袋里的啤酒,招呼许阿昌:昌哥,拿两个杯子。 许阿昌便从一只抽屉里拿了一红一蓝两个马克杯过来,赵尤往那抽屉的方向一看,许阿昌笑了笑,转身回去,多拿了一个绿马克杯,说道:平时张立用这只,现在他人不在了,你凑合用用吧。 瘦高个分了半袋啤酒,打开外卖盒子,分发了筷子。三人便围着一张木桌吃起了卤味。 赵尤对那瘦高个道:您今晚又是夜班啊?辛苦了。 瘦高个道:别提了,前阵子吧,一趟夜班都没有,现在天天上夜班,日夜颠倒。他喝了一大口啤酒,夹了一大筷子鸭肠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嚼着。 许阿昌也喝酒,就抿了一小口,说:那是之前张立排班,晚班全他自己值了。 瘦高个哀叹道:立哥是不错,夜班最没意思了,还累,就是盯着屏幕,我上一次,眼睛就痛得要死,他是不是有一次连直了四天夜班啊? 赵尤道:连直四天夜班?他过美国时间啊? 瘦高个和许阿昌都笑了,赵尤道:听说他人挺大方,很爱请大家吃宵夜,我看这卤味店就晚上开,也就值夜班能吃上,他可能是爱吃这一口才愿意天天值夜班。 瘦高个和许阿昌笑得更起劲了,瘦高个冲着赵尤上下摇晃筷子:到底是干警察的啊,这推理的能力一流啊。 许阿昌打了个酒嗝,脸有些红了,道:算是被你给说中了,他28,29,30,31,1号,诶,不对,这是连直了五天夜班啊 他还道:要说大方也就那样吧,他最近不知道哪搞来了些小钱。 许阿昌往自己杯里添了些酒,赵尤一看他的马克杯,他刚才才喝了半杯啤酒。这许阿昌还在说话,舌头有些大了,眼神也不太利索了:他就天天请我们吃卤味。 套餐吧? 对啊,套餐最划算嘛,中拼加啤酒才五十多。许阿昌说。 瘦高个说:用券那就只要二十多! 对,对对。许阿昌和瘦高个碰了下杯,要和赵尤碰杯,赵尤举了举马克杯,没喝,笑着看他们喝酒,吃卤味,掰毛豆和花生。 酒喝了一杯,瘦高个问找尤了:听说你们在查小雅和老苏的事情? 赵尤道:他们两个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厂里早就传开啦!谁不知道小雅是老苏的那个啊。瘦高个一拍大腿,口水乱喷:白天的时候,我们老板娘差点把女工宿舍给拆了! 许阿昌比着拇指,赞叹,佩服:老苏那是不得了啊,小雅他们宿舍他一下就搞了两个。 瘦高个嗤之以鼻:那还不是因为他有米?不然你看看他那样子,我要是苗瑞瑞,我也肯定选张立啊! 许阿昌道:都说以后不招女工了。 我看呐,他们是要离婚咯。 那厂子怎么算?归谁啊? 赵尤插了句嘴:苗瑞瑞也是老苏的那个? 瘦高个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用胳膊肘拱了拱他,笑而不语。赵尤思忖了番,迷茫地询问:苏卫东是张立老婆的舅舅,那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啊? 许阿昌又打了个酒嗝,边打嗝边笑。瘦高个捧腹大笑,赵尤一摇头,遂说:关系太复杂了。 他道:我去上个厕所。 待他从厕所出来,回到监控室,那许阿昌已经栽倒了。瘦高个不以为然:没事儿,他睡一会儿就好了,起来就清醒了。 赵尤在监控室又坐了会儿,陪着瘦高个吃完了剩下的卤味,也就走了。 出了工厂,他沿一条小路往幸福街去。幸福街上酒吧林立,正是热闹的时候,路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穿黑衣服,戴黑帽子的男人不在少数,他们要么是守在一些酒吧门口,要么是成群结队地从酒吧里出来在马路上闲逛,偶尔和一些女孩儿搭讪,往路人手里塞一些传单之类的东西。赵尤绕着这条街来回开了好几遍,那些守酒吧的人里还有一派是穿黄衣服,戴黄帽子的,也有一些一身黄色装扮的人在马路上晃荡,搭讪,发纸巾或者传单的。 这黑黄两派人物时常隔着马路或人群对望。 赵尤找了个地方停了车,一下车就撞见一群四个穿黑短袖,满手纹身,戴黑鸭舌帽的年轻男孩儿打闹着进了一间小超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