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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尤擦了擦汗,看了眼店主,店主清了下喉咙,一拍手,恨铁不成钢地道:肯定是张立那小子自作主张拉的!他也是看我日子过得太紧,肯定的,我后来发现了也实在是左右为难,你说,我找别的电工重新排线吧,没准就让物业发现了,你说我再找张立吧,有点儿把他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意思,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店主凑在赵尤跟前,腆着脸问,这事您打算和物业反映吗? 赵尤道:听上去你和张立关系挺好? 我给钱的,还给了不少。 工费加封口费?你怕他往外说? 那他肯定不敢多事,要被小田知道他接私活,不得骂死他。 他这么怕老婆? 也不是说怕吧,就是夫妻相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赵尤问道:线什么时候拉的? 四月的时候。 监控什么时候坏的? 监控之前就坏了,还是那次张立给修好的,就是后来吧,又坏了,本来还想找他修呢,人不会真是他杀的吧? 怎么这么问? 不是说他杀了人,开着车去永平找小三去了吗? 赵尤问他:谁说的? 都这么说啊,就刚才,3栋老陈还来我这儿买东西,他平时两三点就起了,说他想起来5号早上两点多的时候,他看到张立往车上放行李,接着开着车就走了。 3栋的老陈?赵尤说:住几零几啊? 店主道:这我还真不记得了,302还是303来着。他便带着赵尤去了3栋楼下,高喊了几声老陈,先是三楼一个老人开了窗,问他:你找老陈干啥? 赵尤回道:警察,能去您家了解下情况吗?您住几零几啊。 店主拽了下他,哭笑不得:不是,这不是老陈,这是老陈隔壁的老方。 接着,四楼一个老妇人也开了窗,就瞅着他们,不声响。五楼一个孩子扒拉在窗口吃着雪糕也看着他们。 老方一个字一个字地回:老陈午觉呢我给你叫去 店主应了两声,拉着赵尤去了边上的树荫下等着。过了五分钟,还没个回信,赵尤问道:老陈一个人住? 啊,嗯,这小区不是独居老人,就是老夫妻,到孙辈要来读书了,就把户口迁过来,孩子过来和爷爷奶奶住。小田小张这种年轻夫妻真是少数。 店主点了根烟,问赵尤:抽吗? 赵尤摇头,店主又问他了:那电的事 边上4栋也开始有人从窗口往他们这里看了,赵尤指了指那些人,喝着可乐,道:你们这儿还挺多热心群众。 店主笑了笑,再不提偷电的事儿了。没过多久,那老方又从楼道上开着的窗口探出了个脑袋,和赵尤他们挥手,仍是从牙缝里往外一个一个蹦字:上来吧302 赵尤就和那店主在3栋楼下分开了,找去了302。一个穿一身灰布衣服的老人给他开了门,老人招呼他进屋坐,问道:吃水果不? 赵尤直接走去了客厅的窗口,往下一看,老陈的家恰好能看到那被警戒线围起来的停车位。 平时和张立熟吗?赵尤问道。 老陈道:坚果呢?我这儿刚买的,网购来的,特别实惠。 赵尤说:给我杯水就行了。 老陈就去厨房张罗了杯热茶,拿来给赵尤,还开了客厅里的电风扇,对着赵尤吹。赵尤喝了口茶,烫到了舌头,没吭声,笑笑地看老陈。老陈坐在他对面,摇着蒲扇,拍着膝盖道:那熟啊,我肯定不会认错!平时买米买油都是他帮忙搬上楼的,不会错,肯定是他。 老陈言之凿凿。 那天他穿的是什么衣服,您记得吗? 戴着帽子,黑衣服。 戴着帽子您都能认出他来? 那是他家的车嘛!他有钥匙啊,用钥匙开的车! 带了几个行李箱啊? 就一个吧? 什么颜色? 黑的? 你确定? 要不就是藏青色的,反正他往后备箱搬东西了。 赵尤正记笔记,手机响了,尹妙哉来电话了。他接起来,对方就问:你今天几点下班啊? 怎么了? 我下班了。 我现在在开放区,过会儿去燕子沟,要找个地方吃饭吗? 老陈从茶几下面掏了好些饼干糖果出来,推到了赵尤面前。 尹妙哉道:唉,我也没什么急事。 赵尤要挂电话,转念想了想,说:见个面吧,南街那家面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