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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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的话 一语双关,皎娘又不傻自是听的明白,叶氏说的根儿叶儿是梁惊鸿,虽早知梁惊鸿身份不一般,却也未想到竟这般厉害,要知道之前叶氏便说过冬郎进学的学堂里大都是世族子弟,随便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在外头无法无天的主儿,可这些小子却在梁惊鸿跟前儿认了怂,只可能是梁惊鸿比他们更厉害,或者说身份更高。 人有三六九等,世族之间更是如此,要不怎么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呢,同是世族却也有上下之分,而梁惊鸿竟然能让那些世族子弟甘愿认怂,身份地位可想而知。 而叶氏虽是接着冬郎的话题说起这些,难道是真的话赶话吗,自然不是,以叶氏的精明,即便话赶话儿也绝不会说没用的,她是借着冬郎说给自己听的。 联系之前她问的那句没头尾的话,皎娘忽然猜到了叶氏今儿来的目的,略想了想开口道:“皎娘自落生便身子弱,若非爹娘呵护,怕也活不到如今年岁,不瞒夫人,当日嫁与潘复也是不想爹娘忧心罢了,若非爹娘执意许嫁,皎娘倒更愿意在爹娘膝下尽一辈子孝,皎娘平生并无什么大志愿,只愿爹娘安康,姐弟和睦,一家人安稳便好。” 皎娘几句话,叶氏便知她已猜到了自己来的目的,不免暗赞了一声通透,这世上聪明人不少,可真能做到通透的却不多,皎娘正是难得的通透之人,只是命不济,先是嫁了个包藏祸心的潘复,后又遇到了霸道的梁惊鸿,前一个靠不住,后面这个也并非可托付终身的良人。 心中感叹了一番方道:“妹妹如此通透,倒是我枉作小人了,或许妹妹不信,但我此来确是为了妹妹好,虽前头算计了妹妹,却是真心想妹妹能有个妥帖安稳的归宿,而惊鸿也并不是他不好,只是他的性子上来,不管不顾的做些荒唐事,他是不怕,横竖也没人能把他怎么着,妹妹却不成,妹妹可明白我的苦心吗?” 皎娘:“皎娘虽身子弱些,却并非经不得事的孩童,夫人有话尽管直言。” 叶氏这才松了口气,她也是爽利性子,直来直去的多痛快,既皎娘已然说开了,便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道:“妹妹可知惊鸿的打算?” 皎娘便把假娶之事说了。 叶氏倒是愣了愣不禁道:“假的?” 皎娘点了点头:“自是假的,如今境况也不可能一直瞒着家里。” 叶氏竟有些傻住了,怎么也没想到,李顺儿跟自己着了半天急,竟是假的,想了想又觉还真是个好法子,瞧惊鸿这意思,只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放手了,若不放手便得想个对策才行,毕竟皎娘跟潘复和离的事早晚玉家得知道,和离了自然要回娘家住,惊鸿想把人留在别院,玉家二老那边自然得有个交代,假娶倒是个还算妥帖的解决之法。 对惊鸿而言,前头不是连大夫都假装过吗,再假装一回新郎官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了。 问清楚了叶氏一颗心总算放下了,真要是梁惊鸿在燕州府出个什么幺蛾子,梁府里头一个便的找自己算账,心里踏实了,便想起自己被李顺儿的消息吓住,匆忙跑过来,却丢下府里一大摊子事没料理呢。 遂起身告辞,打算回燕州城周府,皎娘要站起来相送,被叶氏伸手按住了,笑道:“我也不是外人,这别院里,不知来了多少回,跟我家的也差不离,你呀就别送了,好生歇养着是正经,真把你累着,回头惊鸿不定怎么怨我呢。” 皎娘自是知道叶氏看出自己走不得几步,故意拿话打趣自己,撑不住红了脸,半晌方道:“那夫人慢行,皎娘便不送了。” 叶氏点头:“不用送,不用送。”说着迈脚往外走,堪堪走到屏风处却站住了脚,回身道:“妹妹莫要怨姐姐多管闲事,因此事牵扯太大,姐姐实在担不起,有些事不好与你明说,待日后你自然明白姐姐的苦心。” 皎娘只是又说了句:“夫人慢走。” 叶氏暗暗叹息,便皎娘是个难得通透明白之人,今日过去只怕会跟自己更加生分了,毕竟自己今日说的这些,便她再善解人意,自尊心怕也不过去。 毕竟皎娘虽出身寒门小户,却并非目不识丁,她读书识字知礼,虽是女子骨子里却有些传承自她父亲的清傲,看似温和却也执拗,况,与惊鸿这档子事上,从一开始便是惊鸿剃头挑子一头热,在皎娘这儿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偏偏今日自己还来警告她,这飞来横祸注定没有好结果。 人是很奇怪的,自己不愿归不愿,别人要说不成又是另一回事,皎娘也是女人,且还是有些风骨傲气的女人,便嘴上说理解了,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叶氏出了内院这一路上都在纠结自己今儿做的到底对不对,从事实说没错,毕竟两人的身份地位差的太远,俗话说齐大非偶,别说京城便是燕州府但凡有些名头的人家,家里的正头夫人也没有寒门小户的。 更何况这可是忠勇侯梁府,惊鸿不仅是忠勇侯府的嫡孙,还是当朝皇后娘娘最疼的亲兄弟,怎可能娶个和离二嫁的妇人,两人注定了成不了,早些说明白了对谁都好。 其实叶氏真是想多了,皎娘从未想过跟梁惊鸿有什么结果,正因从未想过跟他如何,他什么身份地位也跟自己无关。 皎娘想得开,倒是韩妈妈有些担心,度着她的神色道:“ 大娘子切莫多想,叶氏夫人终究是个外人,说的话做不得准,六爷并非耳根软没主意的,自有他的打算,必不会委屈了大娘子。” 第116章 不过是走个过场 叶氏从内院出来本打算直接回府, 却一出垂花门李顺儿便迎了上来,瞧意思像是特意候着自己的,果然, 是梁惊鸿请自己去书房, 说有事商议。 叶氏低声问了句:“可知何事?” 李顺儿道:“ 六爷未明说,奴才斗胆猜测,许是为了提亲之事, 这事了不得,奴才不顶用,您可得千万拦下,不然真传回京里, 就麻烦了。”叶氏见他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儿不禁摇头失笑:“这些年跟着你们家六爷也没少见世面,怎这般经不的风浪,说到底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他要娶便让他娶便是。” 李顺儿两只眼陡然睁大:“夫, 夫人这话从何说起, 便寻常人家, 嫁娶都是大事, 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六爷这般身份,哪是说娶就能娶的。” 叶氏:“你急什么,刚我已问过皎娘, 这事儿不过就是个幌子罢了, 你家六爷想着把人留下,总的有个名目不是, 要知道皎娘可是良家女子, 哪能这么不黑不白的住在这别院中, 虽说玉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却也是正经人家,皎娘她爹还是学里的先生,怎么着也得有个交代才说得过去。” 李顺儿愣了好一会儿才算听明白,闹半天六爷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是吓了自己一跳,还真以为六爷要娶玉娘子呢,这会儿想想倒是自己糊涂了,六爷便再随性,这婚姻大事也不能想怎么着便怎么着的,更何况那玉娘子至今可还不知六爷的底细呢,就那个性子,便知道估摸也不会上赶着,虽这么说有些伤六爷的面子,可换个角度想,日后也没有后顾之忧,倒是好事儿,且这燕州城离着京里远着呢,养个人在这儿也没什么,就算将来一拍两散了有叶氏两口子坐镇,也能妥善料理。 想明白了不免愈发佩服自家六爷,这种招儿都能想出来,不光想的出来,还能做的出来,可着南楚除了他家六爷估摸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为了美人用这些心思的人了。 李顺儿都有些被自家六爷感动了,只不过六爷这样的心思,对于内院那位便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叶氏猜的不错,一进书房,梁惊鸿便说起提亲之事,叶氏故作不知,疑惑的道:“不妨才几日的功夫,惊鸿便有相中的人了,这倒新鲜,是哪家姑娘这般本事能入你的眼。” 梁惊鸿也不绕弯子:“表姐就莫打趣了,自来燕州城惊鸿眼里也只那一个罢了。” 叶氏不禁道:“以往在京里常听闻梁府六爷的风流之名,怎到了燕州城便成了痴情种,莫非燕州城的风水好。 梁惊鸿呵呵一笑:“也不瞧瞧何人治理的,自打姐夫来了,我瞧着这燕州城愈发的人杰地灵了。” 叶氏笑了:“我看啊,人杰地灵倒不一定,美人却是真能勾魂儿,既都说到这儿,也甭绕弯子了,说吧想让我做什么?横竖我是上了你的贼船,想下也下不去了。” 梁惊鸿:“瞧表姐说的,不知道的还当我让表姐去杀人越货呢。” 叶氏哼了一声:“便不是杀人越货,前头那档子事儿也不是什么积福德的事,如今我见了皎娘,还亏着心呢,总归是欠了她。” 梁惊鸿目光一闪:“表姐若觉欠着皎娘,这不正有个机会弥补,就劳烦表姐帮我去玉家走一趟,我已应下皎娘,让她先回去,待我上门提亲再把人迎回来。” 叶氏:“既你们二人已商议妥当,还用我去做什么?” 梁惊鸿:“上门提亲总得有个自家人,这燕州城里,表姐可是惊鸿唯一的亲人了,故此只得劳烦表姐辛苦一趟。” 叶氏暗道,这会儿想起自己是他表姐了,要知道他在燕州城折腾出这么多麻烦事,自己倒情愿不是他表姐才好,也免得被他推到前头去挡雷不说,将来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 不过,这些也只能想想,只他一日在这燕州府,出了何事自己都摘不清,更何况,皎娘这事儿从一开头自己便亏了心,若这会儿撒手不管,以梁惊鸿的性子,真能不管不顾,若把皎娘捏在手里不放手,玉家那边早晚瞒不过,虽说玉家是寒门小户,也是亲爹娘,且十分疼爱闺女,能眼看着亲闺女被人这般欺负吗,若是豁出去非要个公道,闹到衙门里,坐蜡的还不是自家老爷。 再有,即便官司压下去,玉家翻不出什么风浪,到底也做下了仇,纵惊鸿不放手,皎娘也必然不会委曲求全,真闹出人命来,却不值当。 倒不如,自己出头先遮掩过去,两下里且安生些,至于往后且不想,当下先过去再说。 想到此,便道:“你既都想好了,还说什么商量,只管挑个日子我登门走一趟便是。”说着顿了顿道:“只不过,玉家如今尚不知和离之事吧,还当潘复是女婿呢,我这忽然上门提亲,玉家只怕会把我打出去。” 梁惊鸿道:“自然不能现在就上门,过两日我先送皎娘家去再挑个好日子。” 叶氏真觉这小子是色迷心窍,糊涂了,他一个陌生男子平白无故的送人家闺女回家,成什么话,玉家二老问起,如何解释? 梁惊鸿却知道叶氏的想法,笑道:“这个表姐不用担心,惊鸿自有道理。” 想起这小子的鬼心眼跟那些五花八门的手段,叶氏忽觉自己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日后怎么收拾烂摊子更切实些。 只有些奇怪,既已打算好了,为何还要过两日送回去?待出别院上了马车,跟周妈妈提闲话儿的说起此事,周妈妈方笑道:“夫人怎么忘了,六爷昨儿可是宿在了内院。” 叶氏恍然,可不是吗,怎忘了这茬儿,自打明楼上照过一面,惊鸿真是惦记了好几个月,连哄带骗的才把人弄到别院来,虽哄骗了进来,却一直不顺当,昨儿才算真正顺了心,刚自己可是撞了个满眼儿,那热乎劲儿真是恨不能走哪儿都揣怀里才好,一时一会儿都离不得。 若非早应了皎娘,只怕怎么也舍不得送回去的,想是拗不过皎娘,才往后拖了两日,这两日不用想,必是连后院都不出了。 想到此,却叹了口气。 周妈妈道:“折腾了这么些日子,终是消停了,夫人该替六爷高兴才是,怎倒叹上气了。” 叶氏:“我是担心皎娘,虽说调养的好了些,到底是个弱底子,只怕……”说着欲言又止。 周妈妈噗嗤笑了出来:“夫人可真是,竟操这些心做甚,之前六爷那般撒开了性子的折腾,瞧着唬人,到底也没出什么大事,不过歇养几日便好全了,更何况如今更不同之前了。” 叶氏不明白她的话:“你倒说说怎么个不同法儿?” 周妈妈也怕外头人听见,凑到叶氏耳边厢低语了几句,叶氏不免有些哭笑不得:“他一个大男人竟去寻那产婆子询这些事?” 周妈妈点头:“若不是那孙婆子说,也真想不到,六爷这么个金贵人竟去扫听这些,莫说您了,就是那孙婆子都吓得不轻,先开头还当六爷找上门是要灭她的口呢,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后来六爷一再说,方知真是询事儿去了。” 说到此忍不住笑道:“这孙婆子也真是个没胆儿的,要说这么多年也没少在各府走动,什么场面没见过,怎到了六爷跟前儿却吓的差点儿尿裤子,真真丢人,吓破了胆儿把那多少年压箱底儿的本事都交代了,这些本事可是连她儿媳妇都没漏一星半点儿,竟一股脑都说给了六爷,夫人说好不好笑。” 叶氏也撑不住笑了起来:“难为他一个大男人竟能拉下面子去扫听这些。” 周妈妈道:“这男人都一样,心里真喜欢的,做什么也不觉着丢人,这么看来,六爷对大娘子还真用心,若不然只顾着自己快活便好了,何必费这些心思,所以说,夫人也不用担心,六爷心里头比谁都知道疼人呢,哪里舍得伤了,至多就是心里舍不得 ,这两日关在屋子里腻乎腻乎罢了。” 周妈妈说的不错,这就好比相中的心爱之物,刚到手,还没新鲜够呢,生生要夺了去,哪里舍得下,尤其刚开了荤腥却又要做回和尚,委实憋屈,有心不放人,偏又知道皎娘的性子,若自己反悔,只怕往后都不会再理会自己了,况,梁惊鸿心里也明白这么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便自己再舍不得也得走这个过场, 倒不是怕玉家那边如何,是不想皎娘伤心。 只是明白归明白到底心里不痛快,便也不想理会那不请自来的萧十六,交代李顺儿这两日只当自己不在别院,凡事由他做主,若有实在要紧拿不定的便去寻潘明成,莫要来烦自己,不然一顿板子打出去都是好的。 李顺儿可也不傻,心知六爷心情不佳,这时候还是避着些的好,若是真挨了板子,自己这多少年的老脸可就没了,往后还怎么辖制下面那些皮猴子。 再说,北国那位贤王殿下也说了不用六爷陪着,说起来那位殿下也没什么正经事,不过就是逛园子寻乐子罢了,由潘府少爷陪着也一样,倒省了许多麻烦。 故此,这两日都是潘明成陪着萧十六,偏这萧十六是个极有精神的,早上天不亮就起来,拖着潘明成逛园子,赏景,一直能逛到晌午入席。 李顺儿倒周到,把酒宴摆在花园里,让萧十六跟北国那些使团的人,一边吃席一边看戏,颇为尽兴,这酒宴一直吃到掌灯时候,便有歌姬舞娘吹拉弹唱的助兴,笙歌达旦一直闹到三更天方散了,这么着连着两日下来,饶是潘明成再有志向,也撑不住了。 第117章 脸皮厚则无敌 一百一十七章 这晚趁着散席潘明成拦下了李顺儿, 让他去内院里传话,说自己有要紧事与惊鸿兄商议,李顺儿哪里不知潘明成的心思, 他是让那位精神奇大的贤王殿下熬的受不住了。 其实李顺儿也觉潘明成挺可怜, 那眼睛都熬红了跟兔子似的,周围深深的黑眼圈,比之前真是憔悴了不少, 刚在席上,那舞娘跳的热情似火,勾魂摄魄,那些北国使团的人都是不错眼珠的盯着, 便是见多识广的贤王殿下,都动了心,招手让那舞姬近前, 也就潘明成一个, 无视美人, 眯着眼都快睡过去了。 贤王殿下今儿美人在怀, 兴致极好, 推杯换盏,酒吃的多且快,不等散席便醉了,却仍拉着那舞姬不放手, 李顺儿便使了个眼色, 得此机会,那舞姬自是欢天喜地的扶着人萧十六回客居去了。 正因这段插曲, 今儿席散的早了些, 潘明成也才有机会拦下李顺儿, 李顺儿哪敢这时候去内院啊,六爷一早就发了话,这两日都不许去内院,尤其这会儿,虽说比昨儿散的早也都二更天了,这时候自己若去内院,搅了六爷的好事,不擎等着找死吗。 遂为难道:“奴才不敢瞒着潘少爷,六爷一早便撂了话,这两日只当他不在别院,便是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许奴才去烦他。” 潘明成愕然:“什么叫当他不在,他明明就在啊,且,他才是这园子的主人,陪席待客也该他这个主人出马,都推到我这个外人头上像什么话,更何况这萧十六可不是寻常使节,是北国的贤王殿下,身份尊贵,我这无官无职的,若这些北国人觉着怠慢了他们殿下,岂非成了国事,明成如何能担待的起。” 李顺儿咳嗽了一声:“这个潘少爷倒是多虑了,六爷虽是主人,却并未主动相邀,若按礼节章程,外邦使团在州府停留期间,当住在官驿之中,一应接待事宜也是官府出面,没听说哪位番邦来使住在人私宅的,贤王殿下不请自来,出于两国邦交,六爷不好把人赶出去,又见殿下与潘少爷您颇为相投,有您陪着最是妥当,六爷便放了心。” 李顺儿这一番话,竟噎的潘明成有些无语,他什么时候跟萧十六颇为相投的?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他跟萧十六算上今儿也才认识三天,虽说萧十六抬举自己,一句一个潘兄叫着,说到底却连熟悉都算上,还相投?这不扯吗。 明摆着就是梁惊鸿不耐烦搭理萧十六,却又不能怠慢,才把自己推出来陪这打了鸡血的右贤王,这萧十六也不知怎么长得,瞧那身板跟自己差不多,怎么就这么大的精神儿呢,像是天天都不用睡觉似的,自己这儿哪是陪席,分明是熬鹰呢。 自己这儿熬的都快撑不住了,惊鸿兄却温香暖玉美人在怀过得滋润,自己这分明是上了贼船啊,早知道前儿干嘛多管闲事的跟过来,趁早家去睡大觉多好。 李顺儿见他没精打采的,忍不住道:“想必明儿贤王殿下不会太早起身,且,六爷说两日不许搅扰,明儿便是第三日了。” 潘明成眼睛一亮,是啊,自己怎么忘这茬儿了,既说两天,这不就过去了吗,明儿梁惊鸿这个主人怎么也得出头了吧,总不能真把萧十六晾在这儿。 想到此,终是松了口气,再让自己陪下去,这条命都得搭进去,那萧十六就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不过话说回来,倒是跟惊鸿兄棋逢对手 ,这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想来那舞姬伺候的好,萧十六倒真没一早便来烦自己,潘明成终是睡了个踏实觉,却也没敢起太晚,赶在卯时末寻李顺儿,琢磨着怎么这时辰惊鸿兄也该起了吧,哪知却扑了空,别说惊鸿兄连李顺儿都不见了影儿。 忙拉过小厮来问,说今儿一早上,李管事便跟着六爷进城去了。 潘明成愣了愣:“可知去做什么?” 那小厮摇头:“李管事未提,不过一早便让套了马车。” 潘明成:“惊鸿兄不是一贯都骑马吗,套车做什么?” 那小厮左右看了看方低声道:“若六爷出行自是骑马,今儿却是内院那位玉娘子也去了,自然是要坐车的。” 潘明成倒未想到皎娘也一起去了,不禁道:“她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