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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侧头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目光落在灯火通明的主楼里。 “先生,IEA秘书处的工作人员来电询问您是否有时间,他们想要邀请您出席月底在瑞士召开的一个小型市场会议。” 男人略一思索,“推掉吧。” “好的,我会让Chloe处理。” 话说间,步上了主楼前的台阶,大门前站着的管家对着正抬步步上台阶的主人躬身颔首,“先生,莫先生已经醒了。” 男人已经迈上最后一步台阶的脚步微一顿,侧头对身边的助理说道,“Byron,把这两天的行程调整一下。” “好的,先生。”小天使和小小天使需要陪伴,他能理解。 先生这个工作狂,能暂时分分心放下工作,他相信这是所有人乐见其成的。 敞开的大门里没有发出婴儿熟悉的哭声,男人的眉头微蹙,“孩子呢?” “在莫先生身边。” 男人点点头,这个结果在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时他就已经猜到了,那孩子似乎降生下来就没有安全感,这三天每到傍晚就哭闹不停。 他边向大门里走去边询问管家,“医生怎么说?” “莫先生的状态不大好。” Byron见老板已经完全漠视他的存在,也不意外,转身走向主楼左侧的小楼,老板要去陪伴小天使了,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 “……孩子一直在莫先生身边,他有些排斥医生的靠近,更抵触医生将孩子抱走,医生说莫先生的状态不大好,所以没敢直接将孩子抱走。”管家落后男人半步,边走边告知情况。 “身体检查了吗?” “没有,莫先生不愿意配合。”管家有些无奈,情况特殊,病人排斥抵触,他们也无能为力。 说话间,主仆俩已经走到了房门前,房门没关,可能是考虑到病人的情况,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个胖胖的中年女医生陪护在一旁,见到进屋来的男人,医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转身迎了上来。 “褚先生。” 男人礼貌的对她略一颔首,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站立在大床边。 床上抱着孩子蜷缩在一起的人听到进屋的脚步声时,就下意识的躬起了背,那是一个担惊受怕的防备姿势。 在父亲身边,缺乏安全感的小家伙已经得到安抚,没有再哭闹不休,小小的身子缩在父亲怀中,可能之前确实哭得太伤心,不时还哼哼一声。 蜷缩侧卧的身体单薄纤细得几乎遮不住怀中小小的孩子,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孩并未因为孕期长一些肉,反而比他记忆中还瘦了许多。 “去安排医生。”男人侧头吩咐身边的管家之后,弯下身拍拍男孩的肩,“先做检查,孩子需要进食。” “……褚先生?”男孩有些迟疑,却又矛盾的笃定的轻唤了一声。 “嗯,”褚瑴低声应他,“先检查身体,孩子需要进食。” 男孩单薄的背嵴紧绷着,手臂收紧拢着怀中的孩子,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褚瑴离得近,注意到他的紧张,正好医生和育婴师鱼贯而入,他直起身退了一步。 育婴师准备从他怀中将孩子抱走,本以为褚先生已经和他说好,可意外的是她才刚靠近男孩就激烈的反抗。 “不要抱走他!不要抱走!” 育婴师吓了一跳,也不敢强行去抱孩子,只得为难的看向一旁的褚瑴,这样的情形在他回来之前已经上演了不止一次。 褚瑴微微蹙眉,脚步刚一动,床上蜷缩的男孩就抱着孩子往后缩,没有焦距的浅色双眸慌乱的左顾右盼却找不准方向,绝望得如同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一张嘴就几乎崩溃,“求求你,不要带走他,求求你……” 眼睛看不见的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用耳朵去听着声音分辨周围的环境,刚才那人在他身边说话他勉强能知道他的方向,这会儿满屋的人虽然没有人出声,可到处都是细微的唿吸声,他根本不知道那能发号施令的男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看着那抱着孩子惊惧哽咽的男孩,褚瑴眼中深沉的光一闪而过,直接吩咐管家,“将育婴室移到这里来。” 听到这样突兀的吩咐,管家神色不变,颔首应下,转身就往外去吩咐仆人将主屋旁的育婴室搬到主屋里来。 仆人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婴儿床和一应物品便被移到了主屋。 主屋的空间大,为了让男孩安心,男人直接吩咐,将婴儿床直接安放在大床一侧,这样就算他看不到,孩子一有任何动静他都能听到。 安置好后,管家带着仆人退出了主屋,看到他的防备和紧张,褚瑴只得吩咐医生也暂时离开。等到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育婴师温柔的安抚了男孩半响,总算顺利从他怀中接过了孩子。可能是知道没有离开父亲太远,小家伙虽然哼哼唧唧,倒也没有太闹腾,只是之前闹得太厉害育婴师不敢给他喂奶,这会儿找到安全感总算知道饿了,闭着眼小嘴一嘬一嘬的凭着本能寻找食物。 育婴师是个中年白人,她在约翰内斯堡生活工作了多年,一直从事育婴师这个职业,性格温和,这个新手”母亲”情况本来就情况特殊,不但是闻所未闻的用男子之身产子,还是个盲人,甚至临产前还住在soweto那样环境恶劣的地方,对于他能安全的熬到生产,她觉得已经是个天大的奇迹,所以对于他这样的情况更加的耐心和仔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