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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考卷还没发下来。”徐诀收回手,往不远处的树下一指,“看那边。” 所指之处,一辆暗红色的单车停靠在那,车前杠落了把环形锁,车后座似乎还添了个蓝白色坐垫。 走近了,陈谴才发现这哪是坐垫,分明是徐诀折叠成块状的校服! 陈谴瞥一眼车身上的英文就知晓了大致价格,这完蛋东西不是说生活拮据么:“你哪来的车?” “周六那天顺道从家里牵过来的,一直搁楼下车库里没找着机会骑,”徐诀卸下书包挂车把上,又摘下另一边的塑料袋递给陈谴,“帮我拿一下。” 等陈谴不明所以接住,徐诀狡黠地笑了声,捏着车把跨上去:“是贤中门口买的豆腐脑,那个老爷爷每天只卖一缸,高一的学生放学早,每次都会被他们抢光。” 这种东西陈谴好多年没吃过了,以前读书时他也偶尔会买一碗,豆腐脑或糖粥,用掌心捂着温度带回家给下晚班的陈青蓉吃。 “今天怎么抢到了?”陈谴问。 “因为我偷溜了半节自习。”徐诀捏响铃铛,“你先坐上来,路上慢慢吃。” 陈谴总算反应过来徐诀的狡黠一笑是何等意思,那句“帮我拿一下”令人不设防地接住了投来的吃食,后补一句“路上慢慢吃”,似是简约明了地告诉他:这就是专门给你买的,你吃急了洒了都是你的事。 北风擦耳,陈谴用脑门儿抵住徐诀的后背,一手给塑料碗戳上吸管,没喝,屈指敲一下徐诀的背部:“你要不要先尝一口?” “不用。”徐诀盯着前面的路况,默了半会又改口,“我骑车呢,你给我留一口吧。” 间接吻都送到嘴边了,不要都对不起这么多年来被人夸过无数次的聪明脑瓜子。 心里正乐着,徐诀没留意到前面有个减速带,碾过去时车子被颠了一下,人没吓着,吓到的是卫衣兜里的笔记本。 明明是腾个手的事,徐诀还故作慌张:“陈谴!” 陈谴正喝着豆腐脑,只尾音上扬地嗯了声。 “我笔记本要掉出来了,”徐诀说,“你帮我按住。” 陈谴一只手就能捧住塑料碗,另一只手绕到徐诀身前去,隔着层口袋按住快掉出兜的掌心笔记本。 鬼知道东门外面怎么设那么多减速带,车身又是一颠,陈谴的手顺着唯一滑了下去,不知砸中哪里,徐诀猛然倒抽一口气,车子都骑不好了:“姐……不是,哥,你别乱碰……” 怕被甩下车,陈谴赶紧抓住掌下衣物:“你别乱晃车头。” “我他妈,我操,”徐诀不用故作慌张了,是真慌,忘了捏刹车,忘了脚撑地,全部感官集中到被陈谴抓住的衣物下,使出平日坐在竞赛考场上的定力才稳住车把,他腾出个手迅速将陈谴的手抓住塞兜里,“就这样,你别动了好不好?” 车轮扭晃出一截路,终于在滑上大路时摆直了方向。 而陈谴的手安生藏在徐诀的卫衣兜里,手背蹭着笔记本,手心隔几层布料隐约感受到徐诀的腹肌,想不通这一代的小孩儿怎么长这么结实,还是只有徐诀会这样。 想到刚才一顿闹腾,他没忍住笑出来,没声儿,嘴边呵出一团薄雾,很快便散了,不知有否混入豆腐脑的清甜。 那点缠心的忧虑也随着这团雾气消失了,一个没心计的小孩儿,哪犯得上自己诸多计较。 搁下心事,陈谴又想逗弄人:“你怎么那么容易起反应啊,高中生都这样耐不住么?” 徐诀还臊着,难得没作回应。 红灯,眼下徐诀恢复正常反应,该刹车刹车,两脚该撑地撑地。 陈谴用指腹蹭去吸管口的水印儿,又道:“要不我现在给你吸几口?” 徐诀捏紧车把,耳尖飘红,幸好被夜色掩盖:“……你在说什么?” 陈谴举高了手,把豆腐脑递到徐诀脸边:“吸几口。” 第26章 钻我怀里 回到家,徐诀顾不上找衣服,揪上毛巾就要去洗澡,刚从书房出来经过陈谴的卧室,陈谴透过门板给他找事儿做:“徐诀,晚上风大,你先把衣服收进来。” 徐诀返身上了阳台,收衣服,拆衣架,一大摞往沙发上一扔,不管不顾。 一只脚都要踏进浴室了,陈谴又喊:“对了,我给你留了个麦芬,在锅里,吃了再去洗澡吧。” 麦芬松软可口,徐诀却食不甘味,三两下解决掉,捞上毛巾冲进浴室,生怕陈谴再给他派任务,动作快于思考甩上了门,怀疑陈谴在故意使唤他。 花洒水流开到最大,徐诀已经憋得发紫,水汽蒸腾中,交缠的青筋爬上手臂,微扬的下颌与颈部连成性感的弧线,喉结在那道弧线上犹如顽劣的滚珠。 水温渐凉,徐诀冲净周身泡沫裹好毛巾,回客厅随便拣了两件衣裤套上,顺手把其余衣物也叠了。 徐诀捧起陈谴的那摞给对方送去,卧室门没关严,用膝盖轻轻一顶就开了,他放下衣服正要走,抬眼见陈谴把两件薄衣对叠纳入床尾背包,侧袋放一管手霜,那个促成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充电宝塞进暗格。 这是要出门的架势,徐诀罹患应激障碍似的:“你要去哪?” “去法……” “法国巴黎?”徐诀拔高声调,“你答应我不去的!” 陈谴拉上背包拉链,笑看他一眼:“我只是答应你不和蒋林声去,我自个儿去还不成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