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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桶很大,长方体,高度到王家和的腋窝下方一点。 他忍着恶心在里面掏了两下,实在忍不住了,转身走到墙角干呕一通。 “王哥,你没事吧。”同事拍拍王家和的后背,扭头看了眼不知多久没倒的垃圾桶,“人在里面会被憋死的,可能是我们想多了。” 干呕过后心里一直不舒服,王家和摆摆手,喝了口矿泉水暂时回车里待着。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垃圾桶盖子启开一条缝隙,一双眼睛露出来盯着巷口。不一会儿,两辆黑色越野开过,透过车窗玻璃,他看见陈队那张严肃的侧脸一闪而过。 杨斌从垃圾桶里钻出来,从头到脚脏兮兮的。 摸了摸挂在胸口的观音吊坠,这是他在老鱼家佛龛上顺走的,据说是老鱼家的老太太十几年前从xx山求来的。 他在防着陆汀,也盼着自己能走运一点。 从小就在城中村里晃荡,杨斌对每一条路,每一栋房子都十分熟悉。他从一家敞开的后院穿过,揭开外面的井盖跳了进去。 管道井里到处都是泥泞的脏污,有他的小腿那么高。再见天日,杨斌已经到了城中村外的空地。接应的小弟已经等在那里。 —— 陆汀回到恒华小区,刚出电梯就对上苏雅洁的眼睛。 女人忧心了一上午,见人终于回来,紧绷的神情顿时松懈下来。 “事情解决了吗?”虽然心里好奇陆汀着急出门的原因,但她什么也不问。 她们家的教育一向开明平等,孩子如果心里有秘密,做家长的会等孩子自己开口,而不是去偷看去调查。 “还没有。”陆汀想起那头黄毛,眼神变了变,“苏女士,你这几天能暂时住在林归这里吗?” “当然可以。”苏雅洁求之不得。 陆汀冲她笑了一下,苏雅洁怔了怔也跟着笑了。 女人的笑容比网络上的照片更亲和,陆汀微微失神,被对方眼里的柔光看得心里熨帖,忍不住想要靠近。 整个下午,母子俩都待在一起,说着陆汀这些年的经历。午饭后不久,宁伟成的电话来了。 陆汀走到阳台接通,那头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问陆汀有没有见过苏雅洁。 “见过。”陆汀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女人,“我们在林归家。” 听筒里传来长吁一口气的声音,隔这么远陆汀都能感觉到宁伟成在得知苏雅洁行踪后的庆幸。 “你应该早就猜到她在我这儿吧,为什么现在才来问?”陆汀猜苏雅洁应该是偷偷跑来的,可是为什么呢。 “之前一直不确定,怕告诉你反倒让你担心。”宁伟成揉了揉额头,“你妈妈她脚还好吗?” “关节处有点肿,其他没问题。”陆汀寻思着待会儿得去买点药回来,给苏雅洁揉揉脚。 想到那场景,他有点近亲情怯的羞涩。 “对了。”陆汀道,“她是怎么受伤的?” “开车出门,路上出了一点小意外。”一想起那场车祸,宁伟成心里一阵后怕。 宁家看似家风刚正,却也也挡不住有人起歹心想走捷径。尤其是在知道失踪多年的小少爷很可能即将回来后,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就开始蠢蠢欲动。 毕竟,谁都不希望多一个人分走公司的股份和族中财产。 当时他回到家,将陆汀的情况说了一下,妻子心疼得整夜睡不着觉,情绪很糟。宁伟成怕她太过激动吓着陆汀,和妻子商量等到情绪平复一点,准备准备带着女儿一起去B市。 谁知道第二天半夜,妻子在一场“他们根本没找到儿子,儿子已经死去”的噩梦中醒来,竟然私自去车库开车离开。 途中汽车刹车失灵,情急之下苏雅洁抓转动方向盘,直接撞上了隔离带中的绿化。 因为安全气囊和汽车本身的安全系数高,亦或者单纯只是因为运气好,苏雅洁竟然没有受一点伤。可终究是亲历了一场车祸,下车时双腿发软,一不注意就崴了脚。 等宁伟成赶来的时候,妻子脚踝已经肿成了馒头大小。 他不想儿子因为这件事心里有负担,没有详细说明,只简略说了下车祸和车祸后的事情。 汽车经常会检修保养,刹车片磨损后没有及时更换的事,在宁家这种家庭不可能发生。陆汀意识到,车祸可能不是偶然。 宁伟成没想到他这么敏锐,微微惊讶,“你猜得没错。” “是谁?” “宁家的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等到你回来再说吧。”宁伟成找了一天一夜,精神十分疲惫,他仰头倒在沙发上,“儿子,爸爸想你了。” 陆汀想起当初在鉴定机构里,宁伟成抱着他说自己来晚了,小声“嗯”了一声,“多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的宁伟成抱着手机用力亲了一口,儿子居然主动关心自己了!必须开瓶酒庆祝一下! 回到客厅里,陆汀叉着腰站在苏雅洁面前,“是爸爸的电话,他很担心你。” 苏雅洁嘟囔:“叫他爸爸却不叫我妈妈,是我长得不够漂亮吗,呸。” 陆汀没听清,弯下腰凑近一点:“你说什么?” “没什么。”苏雅洁开始撒娇,“陆汀,我脚有点疼,不会要截肢吧?” 陆汀:“……” 苏雅洁嘴角往下压着,眼眸微湿,“要是没了腿,你会嫌弃妈妈吗?”她疯狂的给陆汀眨眼,就想听一句“妈妈,我可以当你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