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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字音结束,徐音音猛地转头看向摄像头。 黑色的机身折射着一点光,提醒着她刚刚那些丑恶的嘴脸全被拍了下来。三号摄像师和一号摄像师齐齐后退,见她大有要冲上来的意思,转身就跑。 汪彭泽就比较贼,退到林归身后。 他笃定,只要跟着林哥混,那个女人绝对动不了他分毫。 徐音音已经迈出去的步子一顿,收了回来,她蹙眉看向从林归腰后露出来的镜头,神色僵硬住。后知后觉,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向来注意镜头前的形象,怎么可能不顾场合说出心里话?!是姑姑在影响她,她身上的怨气和戾气让她的灵魂变得狂躁。 她必须压制住她,绝对不能让邪祟控制自己的身体。 可之前被拍下来的那些又该怎么办?贺总对她的态度明显不如之前,如果只是口头让他删减掉,贺总根本不会同意。 如果是之前一无所有的状态,徐音音一定会焦虑彷徨。可是现在,她见识过徐筠柔的厉害,她有足够的信心能让贺总听话。 徐音音收敛起焦急的神色,姿态娴雅地用手梳理两下长发,她目光宁静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对着陆汀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藏得深又如何,再厉害不也要遵纪守法么,她可不信,陆汀还敢当众把她给杀了。 徐音音抬手挥了挥,“麻烦,让一让。” 章诺推了把傻愣着的秦岳,秦岳回过神后连连回退,戒备的盯着越走越远的女人。 汪彭泽终于敢从林归身后出来了,“怎么办,我要去跟拍吗?”其他两个摄像师丢了摄像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就剩他一个,汪彭泽又害怕又好奇,心里痒痒得厉害。 陆汀:“随你,她现在要维护形象,暂时不会动任何人。” 汪彭泽用力抱着摄像机,双脚一会儿往前,一会儿往后。之前跑走藏起来的摄像师又回来了,他们刚刚就藏在隔壁的房间中。 隔着镜头时,他们什么也没看见,但在重伤的徐音音若无其事地转身坐到沙发上后,两人就是再蠢也察觉到了违和。 正常人谁会用一张嘴发出两种声音?又不是在表演口技! 这情况怎么想,都跟电影里演的鬼上身很像。 三号摄像师颤巍巍地拉了拉汪彭泽的袖子,“小汪啊,要不然咱们别干了,事情不对劲。” “现在走了一分钱都拿不到,而且我们签了合约的,突然离职要倒给公司赔钱。”汪彭泽的话让两人沉默了,不是在考虑钱,而是在佩服汪彭泽要钱不要命。 汪彭泽:“你们去找贺总商量吧,反正我不走。” “我,我也不干了!”微弱的声音传来,大家转头一看,是之前袭击徐音音的摄像师。 他的那台摄像机摔得稀巴烂,镜头和机身彻底分家,旁边躺着几个精密零件。他脸色苍白,在被林归的戾气沾过后,潜伏在身体中的那点阴气一直在沸腾。 仿佛藏在泥地中的蚯蚓,见到了骇人的天龙,它们一直在翻滚逃窜,使得摄像师体内一阵阵的剧痛。 他扶着额头,五官痛苦的皱在一起:“徐音音有问题,她是个怪物!她家里也不干净,有个看不清脸的女人每天夜里都来找我……我不是故意要砸她的,我的脑子不听使唤,总有个声音在告诉我杀了她,去杀了她……” 摄像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已经开始拼命地抓挠自己的脸,用拳头去捶打地面。 陆汀指尖一转,潜伏在房间里的阴气随着空气一起跑出来,尽数钻进摄像师的身体中。属于林归的戾气被阴气镇压,吞噬掉徐筠柔用来蛊惑摄像师的邪气。 摄像师在头疼痛减缓后,开始犯困。 这阵困意来的气势汹汹,他的声音变得微弱,紧接着,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在林归的眼中,陆汀的阴气将他的压制得死死的,几乎将戾气包裹住。他勾唇一笑,觉得这幅情景有种超乎寻常关系的亲密,好像压在一起的是他和陆汀。 “你笑什么。”陆汀蹙眉看着男人。 林归微扬的嘴角一收,神情冷淡下来,“没什么。”他伸手推了一把地上的摄像师,对其余两名摄像师说,“只是睡着了,没有大碍,扶下去休息一下就好。” 二号摄像师袭击徐音音的凶狠嘴脸历历在目,两人有些畏惧。正想找理由拒绝,抬头就对上林归的双眸。 清冷如寒冰,寒冬腊月的冰刀子也不过如此。 两人再不敢坑声,强忍着害怕,一手捞着摄像机,一手攥着二号摄像师的胳膊,拖麻袋一样把人拖去了贺总那里。 见其余工作人员全在外面,两人纳闷道:“贺总呢?” “把我们赶出来了。”一个小姑娘道,“从上午九点到现在,贺总一直单独盯着监视器。” 从众人轻松又无聊的表情来看,他们显然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一名青年狐疑地打量着他们,指了指昏睡不醒的人:“他怎么了?” “睡着了。”一号摄像师把人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不给其余人多问的机会,三号摄像师赶忙问:“那你们看到徐音音了吗?” “没有啊。” 闻言,摄像师松了口气,只要徐音音不在,他就有勇气进去辞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