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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赋忍无可忍,吼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考的是满分,抄错行这种事也他妈能怪我头上?” 顶嘴的后果就是挨打,老大站在一旁抽烟,正巧魏宁背着书包从教室门口路过,老大和他打了个招呼:“哟,少爷。” 魏宁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们,视若无物般走了。 小镇里的隐形金字塔,魏家在尖顶,李家在底层。 这一点,在学校里贯彻得尤其彻底。 拍完这一场里的所有镜头,助理扒拉开叶庭禾校服的衣袖,小心查看他小臂上的淤青,眉头拧成疙瘩:“怎么下手这么狠,身上一大片都青了。” 叶庭禾坐下听他念叨,一直没说话,眼皮半合着,看模样像是困了。 没一会儿,有人送来药酒,助理拿棉签给他脸上搽药,有一下没留意侧脸刮到的一条小口子,不小心蹭到了药酒。 叶庭禾嘶了一声,睁开了眼。 助理连忙给他道歉,他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是井枝过来了,笑眯眯地问:“还适应吗?” 好像在问一个刚入行的新人,叶庭禾感觉有点怪,回答说:“还好。” 或许是注意到助理过分心疼的表情,她又问:“之前的组里没被打过?” 叶庭禾抬起一只手,方便助理捋起另一边的袖子继续上药。 他想了想,慢吞吞地说:“也有,但是别的组一般都会提前沟通,没有走戏的时候都不说,开机之后上来就踹的。” 听出他的抱怨,井枝并不以为然,很没心地说:“那没办法,谁让组里我最大呢。”还提醒助理,“今天处理完,脸上手指上这种这种遮不住的地方就先别处理了,怕好太快也麻烦。” 叶庭禾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助理小声提醒他:“小禾,你这个月的营业照片还没拍呢,被粉丝看到……” 叶庭禾还没说话,井枝先听到了,不太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背:“男孩子不要这么娇气,你看罗阙,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结果不小心碰到伤口,叶庭禾激灵一下,彻底不困了,皱着脸说:“姐姐,力气太大了,您还是当我娇气一点吧。” 井枝被他皱巴巴的样子取悦到,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看着他笑:“你以前怎么不是这种性格呢,不然就可以早点合作,在组里放着多好玩呀。” 小助理听得直皱眉,除了她,几个人敢把叶庭禾放组里就为了欺负着好玩啊。 说话间,休息时间已经过去,下一场就是他和罗阙的对手戏了。 叶庭禾准备好,看到罗阙远远地走过来,神情不冷不热的,过去那种一眼能看清的直率似乎从他脸上消失了。 但这种状态很符合戏里魏宁对李赋的态度,疏离冷漠,高高在上,事不关己。 透过镜头,井枝很容易看出罗阙对叶庭禾或许还有自己的怨气,但她并不想横加干涉让他们因此握手言和,而是选择了任事态自由发展。 没有任何人主动的后果就是这种僵硬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在这两个人同时在场的时候,几个场记助理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只有任橘看出罗阙和叶庭禾对彼此的疏远之后,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还没有和好呀?” 叶庭禾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或许是因为资金充裕,叶庭禾每天的戏并不多,偶尔还能在空闲时往寅都的街上走一走,和当地人聊天。 如果是其他地方,他走在路上总会引起很大轰动,被拍到传到网上然后引来大帮粉丝过来围观打卡,但寅都不一样,这里几乎只有老人和小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相当原始宁静的生活。 有一天,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春雨,叶庭禾在六巷烟火铺遇到一个会做手工灯笼的老爷爷。 他坐在门槛上,仰头望着檐下细密的雨帘,听着爷爷剥竹子的细簌声,一只家养的狸花猫撞在他腿上,被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慢慢顺着毛。 罗阙的路过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头上遮雨,裤腿已经半湿,从叶庭禾面前跑过。 叶庭禾叫了他一声,罗阙听到后回头看过来,他抱着猫往旁边让了让。 罗阙放下外套拿在手上,在雨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沉默地走过来。 这里和青螺很不一样,因为多雨,潮湿的水汽盈满整座小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呈现出一股幽蓝的色调,仿佛被倒映在水面上,现实与虚影彼此颠倒。 春雨连绵不绝,叶庭禾在滴答声里问罗阙:“要聊聊吗?”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罗阙硬梆梆地回答:“聊什么?” “聊你……为什么一直对我心怀芥蒂?”叶庭禾问,“你介意我的什么?” 罗阙没说话。 叶庭禾就自己往下猜:“没有骨气、没有自我、从来不会争取,只会做资本的傀儡?” 罗阙哼笑一声,声音凉飕飕的:“原来你自己也知道。” 叶庭禾抱着猫,目视前方的雨水:“我自己的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自己的事。”罗阙重复念着这四个字,豁出去似的咬牙问他,“你还记得当初那个综艺吗?那个《小林照》。” 第38章 “当初那个节目骂声很大,我们都清楚,也都认了。可是直到去了三夔我才清楚,巨森那个节目策划是和三夔合作一起办的,我们那些人会走到哪一步,观众、网友会有什么反应,都被事先算得一清二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