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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尧内心感概,正想上前一步打招呼,却因为自己买的新鞋子在木制地板上打滑,身形一个不稳,差点狼狈地整了个平地摔。在慌张之中,他为了维持平衡,大手一挥,扫落桌面上的所有东西。 尴尬地站起身,脚下又传来奇怪的触感。 谢尧低头一看,呼吸停滞,他好像在进营第一天就把宿友的耳机弄坏了。 这种精密的玩意哪里顶得住一米八五,七十公斤成年男性的全力一踩,谢尧欲哭无泪地捏起一块碎片,向人道歉,“不好意思啊,踩坏了你的耳机。” 齐康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漫长的反射弧让他的嘴角还停留在微妙的弧度,想笑,却又没完全笑。 他盯了一会躺在地板上破碎的仪器,语气平淡地说道:“不是耳机。那是我的助听器。” “什么!”谢尧接收到信息,嘴巴张成一个大写的“O”,跪坐在地。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齐康伸出手,示意谢尧起身。 谢尧仰视即将陪伴自己整个训练营生活的室友。这人眉骨优越,琥珀色的瞳孔散发着漠然,让他联想到了草原上的孤狼。 孤狼离群索居,寂寥围绕身旁,风雪铸成内里高傲的骨头,它睁开金灿的眸子,沉默温柔地行走在整片草地上。 谢尧带着羞愧搭上人温热的掌心,可耻地心动了。 助听器! 谢尧惊觉到青年并没有佩戴这一关键的事物,他趁着喝醉的契机,捏了捏王燃的左耳,“你助听器呢?” “啥?” “你左边耳朵上是不是少了些什么东西?”谢尧盯着王燃的眼睛,一字一句发问。 “哦——”王燃拉长语气,自顾自笑起来,“上岛上得匆忙,没来得及带,嘿嘿。” 居然是没带,谢尧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所有信息都能对的上,但这性格明显不对劲啊。他和过去的齐康是两个极端,一个热情活泼,一个沉默内敛。 热情的那个像萨摩耶,对别人没有心防,一见面就摇着尾巴上前,一副特别好拐跑的样子。 我那么大一个温柔酷帅的齐小狼呢? “尧哥,酒。”王燃大舌头,含糊不清地打断谢尧的思考。 酒,酒,酒,就知道喝酒! 谢尧郁闷地把面前的酒一杯一杯喝光,不给王燃机会碰酒。他酒壮人胆,伸出大手捏住王燃没几两的脸颊肉,来回晃悠,“你清醒点,你是狼啊,狼,不是小狗狗。” “你才是狼狗呢。”王燃倒在谢尧肩上,眼睛合拢。 谢尧苦笑,揉了揉王燃的脑袋,心里默默叹气。 作为整张酒桌上还残存理智的人,谢尧不得不负起责任把其他人送回房间休息。他撸起袖子,将这一个个喝醉酒的小崽子打包丢回床上,然后轮到王燃的时候,他莫名的想尝试下公主抱。 往日自家爱人都不给他表现的机会,现在可以偷偷试一次。 “呵!”谢尧脱力,两个人同时倒在狭窄的床上。营里床挺小的,原本设计得刚好能容纳一个人,现在两个高大的成年男性躺在上面,自然变得拥挤。 “还是得多举铁。”谢尧抱着王燃,汗流浃背地想到。 02 黑暗沉寂,小猫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趴着,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谢尧和王燃面对面躺着,头发丝在同一个枕头上勾缠,两人距离近得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王燃悄然睁眼,他头昏昏的,但还不想睡。 他是齐康的副人格,但脑袋里却装着和主人格完全不同的东西。他没事喜欢缩在被窝里看各种电视剧和综艺,也关注球赛和电竞,精神空间里的漫画堆成山。 王燃的思绪一路踩着香蕉皮,滑到看过的恋爱综艺。在《想谈一场偶像剧般的恋爱》第六季的限定番外里,北条庆和江野沢爱美认识一天就躺上同一张床了。 害羞的青年男女因为节目组制定的双人床规则大被同眠,心动之人的气息就在枕边,青涩又暧昧。 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男主角庆耳后根通红一片,还是和女生撒娇道:“没有抱枕我睡不着啊。” “你懂那种感觉吗?” 王燃在这一刻懂了。酒精催发心底的喜爱,枝桠伸展,逐渐垂钓下稚嫩的绿芽,他咬上钩,现在只想张开双臂拥抱那个人,求得继续生长的甘露。 他轻哼起《剧恋》的歌曲,“我们一同躺在纯白的玫瑰花上” “如果能一直这样。” “那该有多么美好。” 谢尧听见王燃哼歌,抬手轻轻捂住他的嘴巴,“想不到你还会唱日语歌啊。” 含糊的声音响起,掺着明朗的笑意,“嘿嘿,尧哥,我有点冷,能抱抱我吗?” 没等来得及回答,水泽木兰的清香闯进怀里,那是齐康身上的味道。他总是把一块木质香的固体香水放在衣柜里,久而久之,不仅衣服上是那个气味,就连身体也是。 青年长期练就的肌肉不用劲就是温软的,加深拥抱,会有一种陷入他身体的感觉,像抱着毛绒公仔一样。 多年亲密关系,谢尧太熟悉齐康的身体了,他调整位置,十分轻松就找到两个人都舒服的姿势。 他抱着人,顺从酒意,轻轻咬上心中之人的肩膀, 让你过肩摔,叫你掐我脖子,还喝酒,现在知道你老公怀里温暖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