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莫承南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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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这个地方太过冷清,每天都有人在这里死去,或者收到病危通知单,虽然每一天也有很多的小生命在这里诞生,可是对于唐初微自己来说,只要是身处在医院这个地方,情绪就始终都不会高起来。 目之所及之处,全是一片惊心的白色,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甚至就连床头摆着的烧水壶和水杯都是纯白色的,干净,却也冷清,唐初微看着只觉得刺眼。 但其实只有唐初微自己心里一清二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如此讨厌医院这样的环境。 没错,是因为唐蓁,是因为三年前她们两个人出的那一件事情,当时的她和唐蓁都被送到医院来,后者却伤得比自己更重一些,可是唐初微却也在医院足足躺了二十多天。 从那时候开始,医院这个地方便在唐初微的心里种下了不好的印象。 就在这时候,她的目光突然被一点粉色所吸引,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自己刚刚从莫家别墅出发的时候,给莫承南戴在头上的帽子,现在看来,倒像是竟然能给这寂静而清冷的病房增添一丝活力一样,唐初微在心里庆幸着自己的选择。 刚刚因为太过着急,只任由着一声给莫承南做检查了,所以也没有来得及把那顶帽子给他取下来,现在是深夜,空气里的温度挺低的,说不定还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 就是不知道,等莫承南醒过来看见自己头上粉粉的东西,会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唐初微知道,再过大概两到三个小时,天应该就要亮了,莫承南这一次发这么高的烧,要不要告诉其他人? 可是告诉谁呢?想来想去也只有林御了。 毕竟莫承南这个人因为从小的时候性格就太过孤僻和高冷,所以他几乎没什么朋友,包括以前在商业场上合作过很多次和他差不多年龄的人,唐初微也听他说过,那些交情其实都不过是逢场作戏装出来的,两个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关系,其实彼此心里都心知肚明。 那时候的唐初微听到这样的话从莫承南口中说出来,心里竟然觉得有一丝心疼,她的朋友也不多,但总归是有那么一个林茉言,虽然平时联系得不多,但是至少两个人都能够在对方生活中失意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出现在对方面前然后安慰一通。 如果有可能的话,甚至还会被拉到酒吧这种地方去放松放松心情,就像上一次那样。 可是莫承南跟她不一样,事实上,这个男人跟大多数的人都不一样,唐初微认识了他这么多年,一直以来,后者给她的感觉都是......似乎从来都不需要朋友,因为所有的事情他几乎都能一个人解决,而且会解决得很好,甚至令人能够刮目相看。 所以在唐初微的认知里,人生病了,第一时间应该是最想要告诉自己的亲人,然后就是朋友。 可是莫承南的亲人,他的父亲在他能够接手莫氏集团的时候,就早已经不把大部分心思放在工作上了,莫父反而是更喜欢游山玩水一些,而且平时看来他们父子之间联系得也并不多。 而莫承南的母亲......准确地说,是继母,是莫振云的第二任妻子,从上一次莫老爷子他们在莫家别墅做客的那天晚上看来,莫承南和自己这位继母的关系似乎并不太好。 所以如此看来,莫承南的家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告诉的了,而朋友,更是没有了。 想到这里,唐初微便马上拿出手机,准备给林御打电话说明一下莫承南现在的情况,可是却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这个点,林御肯定在休息,而且现在也不是别人的上班时间,不应该打扰。 于是唐初微便准备等莫承南醒过来之后再联系林御。 唐初微端过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她这才突然感觉到空气当中似乎有一丝凉意,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唐初微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送莫承南来医院的时候,走得太匆忙,不仅手表没戴,外套也忘了穿。 她回过头在整个病房里扫视了一圈,这是单人病房,虽然旁边有一张陪护床,但是上面没有被子,根本没法睡,没办法,困意来了,唐初微根本不打算再计较那么多,趴在莫承南的床边就睡着了。 最开始的时候,唐初微睡得很浅,第一个是因为姿势不恰当的关系,第二个是因为冷,遭足了罪,她不知道自己后来到底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只知道大脑里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薄弱。 莫承南是第二天早上九点醒过来的,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臂有些发麻,似乎动弹不得,整个脑袋里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整个身体周围都围绕着一种陌生的感觉,他在一秒钟之间提高了警惕,这迫使他加快了睁眼和清醒的速度。 陌生的天花板,空气里陌生的气味,陌生的床单和被套。 突然,莫承南的余光瞥见有些黑乎乎的一坨,往旁边一看,是一个人的脑袋,他看出来了,是唐初微,她侧着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露出了半张脸,光洁的额前有一两缕碎发,搭在她的脸上,随着均匀的呼吸在慢慢的动着。 莫承南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再看看唐初微,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个大概,他挣扎着想要先坐起身,可是根本无济于事,因为他的手臂被正在熟睡的唐初微死死压着。 莫承南垂眸看着埋头在床边的人,从脸色来看,能看出来有一股淡淡的疲惫感,所以他也便没有打算叫醒她。 莫承南就那样睁着眼睛躺着,看着头顶上方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大脑里一片空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回忆起昨晚临睡之前自己好像是在和唐初微谈话,在唐初微的卧室,后来躺下之后的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他就感觉身体里越来越难受,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一样。 那时候的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后来越来越难受,他想动一下,可是却完全使不上一丝力气,再到后来,他整个人就几乎没有什么知觉了。 自己生病了,莫承南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这么说来,倒是这个女人把自己送来医院的? 整个病房里很安静,门的隔音效果也很好,只能隐隐约约听见走廊外有人走动的声音。 莫承南垂下眼睫,看着还在熟睡的唐初微,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的眼神一片清澈,却又像蕴含着谁也看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