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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隔了不到半寸,他瞧见她大眼里明晃晃的惊恐,他猛然顿住。 “我...没有,”他强行扭开脸,双唇擦过他嫩滑的脸颊,心里拼命告诫自己要克制,可忍住不亲近她实在太难了。 他略带低喘地掩饰道:“你今天口脂颜色不错。” 他以拳抵唇,别扭地干咳了声:“我想凑近了瞧一瞧。” 沈望舒:“...” “真的,”他似是怕她不信,又慢慢强调:“还有点香。” 沈望舒才不信他的鬼话,戒备地往后缩了缩。 他忽轻轻问了句:“你就这么怕我?” 这次的话里多了些难得的伤感意味。 沈望舒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裴在野却轻轻地捂住她的嘴。 他突然又不想听到答案了。 他缓了缓神,才勉强让神色如常,状似随意问道:“你要去哪?” 沈望舒瞧了他一眼,才道:“先去给家里送信。” 说来这又是一桩怪事,她是三月初离的家,到洛阳的时候都快四月了,路上经过一系列变故,先是四哥不是四哥了,又是她亲表哥真的出现了,她晕头转向的,在洛阳落脚之后,才给家里写了一封信,大略说明了一下情况。 沈长流回信宽慰了她一番,又说自己还有俩月应该就会去长安赴任,到时候再详说。 接下来又是她准备和表哥准备行纳彩礼,她给家里也写了信过去,这回沈长流只是急匆匆回了两句话,说过些时日会把她的嫁妆带过来,她之后又写了几封家书回去,家里那边就再没回过了,奇怪得紧。 眼下都七月了,沈长流还没去长安吏部赴任,她有点担心家里出了什么事,再说她眼下又和陆清寥退了亲,总得和家里知会一声,就又去驿站送了封书信。 裴在野全程厚着脸皮赖在她身边,他不知想到什么,唇角翘了翘:“你既和陆清寥退亲,是该和家里知会一声。” 沈望舒想到这事儿还是拜他所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给出书信之后,裴在野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搭话:“你不回去?还有别的事?” 沈望舒实在撵不走他,权当身边停了一只聒噪的大虫子,她垮下小脸:“我去给亲戚买点东西。” 裴在野霎时警觉:“谁啊?男的女的?”一个陆清寥已经够让她头疼了,可别再来什么表哥表弟的了。 沈望舒边逛边买了点适合送长辈的物件,随口答道:“柳叔。” 她这些日子事情实在太多,还是这几日才得空打听柳叔在洛阳任的什么职位,一家具体住在哪里,可惜柳叔这几天出城忙着赈济灾民之事了,她打算先买点东西,等他回来自然是要来瞧瞧沈望舒的。 裴在野稍松了口气,又不经意地问:“他家应当没有儿子...”他不想让自己的小心眼表现的太明显,又补了句:“和女儿吧?” 两人买完东西,沈望舒就准备回家,偏裴在野还死皮赖脸地跟着,一路上话就没停,两人一路都在斗嘴。 沈望舒被他问的烦了:“柳叔还没成婚呢。”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殿下,你嘴巴好碎哦。” 裴在野被气笑:“我嘴巴碎?我一向是字字珠玑,谁能有你话多啊。” 只有在他跟前话少。 他颇是愤愤地想。 沈望舒一时忘了这个成语:“猪鸡?又是猪又是鸡的,还说你嘴巴不碎!” 裴在野:“...” “方才不是还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叫我殿下吗?”他修长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逗她:“长脾气了?敢顶撞我这个殿下了?” 裴在野这人大概是有什么毛病,一般上位者都爱人恭敬顺从,他就偏喜欢她和他吵嘴,她脾气越大,他越来劲。 沈望舒脸颊被他捏的生疼,一股气涌上来,也不顾怕他了,恼火道:“你先顶撞我的!” 她说完才反应过来,发觉顶撞这个词用在这儿不太对。 裴在野脑内一下子浮现了许多撞入顶出的旖旎场面,表情多了点别扭。 他瞥了她一眼,别有深意地道:“我倒是想顶撞你,可惜...” 可惜两人现在还未成婚,他顶不得撞不得。 如果小月亮跟他一样做了预知梦,她是不是也梦见了跟他...交缠的场面? 他脸上有些发热,见她一脸懵然,心下难得升起几分惭愧,趁小姑娘茫然不知的时候口头占她便宜,可不太好。 他忙收敛起糟糕的思绪,把她往家门里轻轻一推:“好了,快回去吧。” 裴在野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出口。 他只是懒洋洋地冲她挥了挥手,扬声道:“小姑娘不能太晚回家,仔细遇到坏人。” ...... 裴灿这些日子,简直失意到了极点。 陆清寥为了帮他顶嘴出事,他还没想好怎么把人捞出来呢,就被裴在野送上了返回长安的楼船。 本来裴在野把陆清寥关起来就够了,暂时没打算对他下手,他是猜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来,裴在野就因为做了一场噩梦,就直接发狠把他送回长安了。 他在船上衣食自然是无缺的,行动也算自由,还能见一见自己的妻妾心腹,只不过船上一直有人看着,一副半软禁的架势。 他心思怎么也定不下来,一会儿担心陆清寥,一会儿又忧心自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