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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隔音不太好,封宁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薛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窗外,意识到他估计全部听在了耳朵里,痛苦地捂住了脸。 . 救护车有一点让所有豪车都甘拜下风的好处,那就是不怕堵,即便此时的环城高速上水泄不通的像个停车场,封宁他们仍然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医院。 杨南在路上就已经打好了招呼,医疗床直接推进顶级vip病房,主任专家亲自挂帅带着一队训练有素的医师和护士,推着精密昂贵的仪器,紧随其后。 知道这是拍戏扭着脚了,不知道还以为床上的人脑梗心梗拖不到明天就要去见马克思了呢。 杨南盯着着薛澜从头到脚查了一遍之后,就跟医生去他办公室等分析结果了,小助理这会儿也正跑上跑下的缴费办手续。 病房里一时间就只剩下被迫躺在床上的薛澜,和从未照顾过病号不知道做些什么好的封宁。 薛澜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挪动双腿慢悠悠的搁在地上,封宁刚想制止说“你的脚不能用力”,就被他挥手把话堵回了嗓子里。 薛澜把手肘搁在大腿上,十指交叉放在胸前,仰起头面对着站在他跟前的封宁,那是一个审问者常用的姿势。 他盯着封宁黑亮的眼睛了足足看了两分钟,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说了,到底是谁在算计我?” 封宁被他问的完全摸不着头脑,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呆在原地。 薛澜看着他,口气里多了几分玩味:“不管是哪个剧组拍戏,演员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威亚技术现在已经非常成熟,不要说我们这种院线电影的大制作,你就是随便找来一家拍网络IP的野鸡剧组也不可能出现钢丝脱轨这种低级失误。而我……” 薛澜停顿了一下,“我作为投资人之一向来是组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地位嘛……应该算是大熊猫级别的。所以,这次事故如果说没有人刻意为之,你信吗?” 封宁没接话,心道:你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大熊猫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就你现在这凶巴巴的样子,说是美国的白头海雕还差不多。 薛澜显然没有听到封宁的内心独白,他自认为环环入扣的继续分析:“所以?你为什么能够提前预知我会出事?我猜,是无意中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吧?” 是,我是看到了,我甚至还看到了你头顶绿得都能钻出书来的青青草原,但我能说吗?说出来你信吗? 封宁在心中暗暗腹诽了一通,撇撇嘴,无奈道:“我会算命,能未卜先知。”谎话说到第二次的时候仿佛就变得特别顺口,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薛澜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气之下居然直接从床上直接站了起来,怒道:“你当我是三岁孩子?编这么低级的谎话哄我?” 封宁见他不信也急了:“真的!我还算出来明天去玉怀山会出事儿呢,可惜导演也不信。” 薛澜没再说话,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极具压迫感的向封宁俯身。 封宁下意识的退了半步。 “你心虚了!” “没有。” “那你躲什么?” 封宁刚要说“我没躲”,突然落到了薛澜的脚踝上,福至心灵:“我怕你摔倒了压在我身上。” 薛澜摆明了一个字都不信:“所以,到底是谁?” 封宁斩钉截铁:“是风!” “封?封什么?”薛澜若有所思:“这个姓氏很少见,是你的亲戚做的?……所以,你会提前知道。” “风!风急天高猿啸哀的那个风,你懂吗?”封宁自己被他逼的都快要哀啸了,“没人想害你,谁能想到大风刮的那么寸?” 封宁的个头不算矮,但薛澜净高一米八八,双手抱臂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堪称居高临下。 封宁正仰着脸看他,漂亮的眉梢微微向下勾起了一个弧度,眼眶因为急迫而微微泛红,水润的嘴唇紧抿着,上面细微的纹路都被展开了……整个人像是镀了一层柔光,显得有有些弱势。 这个姿势,如果是一男一女的来做话其实非常暧昧。 薛澜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你有女朋友吗?” “……?”哪儿跟哪儿啊?这人除了运气不好,难道脑子也不正常? 封宁有点儿蒙,但迫于被压迫地位,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 “为什么?你虽然年纪小,但是外貌条件不错,在大学里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早都应该谈恋爱了……” “因为穷。” “……” 薛澜被这个干巴巴的答案噎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自己在期待什么?期待对方说因为喜欢男生吗? 咚咚咚! 礼貌的敲门声非常及时的终止了这场古怪的对话。 薛澜突然道:“你不是会算命吗?算一算,现在门外来的是谁?” 封宁看过原著,这个问题难不倒他,自信道:“是白珉。”就是原书中那朵开得婊里婊气的白莲。 薛澜不置可否,和满怀期待的封宁同时看向门口。 杨南赫然出现在眼前,抱着一堆片子,正费劲地用后背顶开了房门。 秒被打脸的封宁:“……”您不是去看结果了吗?这才几分钟啊?现在医护人员的办事效率都这么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