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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宝贝。” 戒指外侧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内侧却刻着一串字母。 许啄摸出了“HZ”,另一串却摸不出来。 贺执捏着他纤瘦的掌心摩挲许久,似是漫不经心,但又郑重无比。 描画喷墨的指尖在他的手心一笔一划,写下了翻译不出的“Kilig”。 好学生不懂就问:“这是什么意思?” 大混混的唇已经贴上他的耳垂,几句轻语,一声低笑,许啄便颤了身子,没出息地瘫软在贺执的怀中。 被温热掌心紧贴的胃里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蝴蝶在翩翩起舞,许啄忽然不敢张嘴,只怕一个不留神,小东西们便会全部飞出来扇动起亿万年的蝴蝶效应。 他好像又喝醉了,醉醺醺,麻酥酥。 明明身处的是一团他看不见的黑暗,明明教堂的钟声和打在玫瑰窗上的阳光一样都没有,但他还是记得出声回答贺执。 “我愿意的。” 第53章 愿意吗(3) 周四上班,周五请假,眼见着又是周末,许啄一大早便敬业地在贺执准备再一次永远解决闹钟的当口,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 大傻子被迷得晕头转向,拉着园园的手想白日宣淫,主动勾引的那位却立刻抽身无情,起床洗漱,留下姓贺的一个人在求婚成功第二天黯然神伤。 素戒的小钻石被许啄转到了掌心的方向,而和指节紧贴的那一面刻着的两个嚣张又低调的字母似乎天生自带烫人功能。 HZ. 身后拖鞋趿拉,镜子里,贺执出现在他的身后,接过许啄挤好牙膏的电动牙刷。 周末的早上,两个人一起闭上眼睛醒盹,耳边嗡嗡,是他每分每秒爱着他的频率跳动。 求婚成功,婚礼搞什么形式却还待议——主要是两个人暂时都没假期了,真他妈妈的社畜都不配拥有爱情哈。 雅马哈昨天就送了回来,被保养得锃光瓦亮,跟提了辆新车似的。 贺执出门送许啄去上班,就像许多年前送他去上学。院门前依依惜别,贺执负责依依惜,许啄负责别。 一句“拜拜”,狠心人头也不回地进了门诊部。 骑摩托的轻叹一口气,发动引擎时无名指上的触感还是有些许陌生。 贺执抬起手,盯着那只与许啄同款的戒指,忽然眯起眼睛,超开心地笑了出来。 搞那么多虚的!都戴无名指上了,这就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吧!是吧是吧! 挡门口大半天,保安看他好几回了,贺执戴好头盔,冲值班大爷使劲挥了挥左手,生平第一次对上班——顺便炫耀——充满了兴趣。 上头的已婚男人这就出发喽! 另一位冷静的已婚男人今天上班来得太早,周六只打卡半天,他竟然还提前到了快一个小时。 许啄在电梯里琢磨了一会儿,最终从轿厢出来,向住院部走去。 他去的地方很安静,是片独立的小花园,这个时间本该鲜有人至,但在许啄到达之前却已经有人造访。 六月到了,春日里的花已经被仲夏的浓绿挤掉了大半斑斓,背对着他的人坐在长椅上摆弄着手里的什么物件,许啄走近了才看出来,是只纸叠的蝴蝶。 真是神奇,他认识的学渣似乎手都格外的巧。 贺执会折纸玫瑰,这人会折纸蝴蝶,而听贺执提起,林宵白预备好下周送给关关的生日礼物,是他得某大师真传后亲自用啤酒瓶底做的一枚“宝石”戒指。 非常精美,还有专业部门开的材料认证证书。 ……是不是应该邀请林宵白常来他们单位坐坐。 许啄有点走神,不自主地抚上自己的无名指,一会儿想起上面刻的那句埃加拉族语,一会儿又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夏天,海边,还有许偲藏在身后的小蝴蝶。 折蝴蝶的人不知道听没听见来人,依旧专注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许啄安静地看着程皎就那么不紧不慢折了满腿的花蝴蝶,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又很嫌弃一样站起来把折纸全都拂到地上。 但不过一个瞬息,他便从躁厌中回过神来,怔忪片刻,蹲下来一只一只地重新拾了起来。 小心翼翼,就像那个短暂的夏天,他给男孩捉一只真正的蝴蝶。 许啄蹲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地帮程皎捡纸。 蝴蝶太多,也不知道他从几点就出门开始做手工。 这里的小花园外人一般进不来,许啄的工卡大清早没有打到牙科,打到了和他八竿子搭不上的精神科。 “我又发病了。”程皎捡着蝴蝶,很平静的样子。 许啄“嗯”了一声:“护士说这次轻了许多。” 程皎很久没有戴过眼镜了,从前被蚊香圈遮住的那对深眼窝嵌着双轮廓极为精致的黑色瞳仁,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甜甜的小涡,看起来就像个任何时候都无忧无虑的少年人。 超龄的少年人超爱撒娇:“那他们还要关着我多久呀,哥哥?” 许啄耐心地同他讲道理:“是你让他们关着你的。” 程皎双手托住下巴装祖国花朵,刚刚捡起的蝴蝶又掉了一地。 “是我让关的,所以要关多久呢?” 许啄把捡起的蝴蝶捧起,还到程皎摊开的手中:“你想离开了吗?” 很寻常的问话,但程皎好像突然被他难住了,出神半天才眨了眨眼,小声嘟哝:“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