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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德行,说到底还不是我妈惯的?我嘟囔了一句,可转而一想,还是偷偷瞅了瞅莫诺云,咬着唇问他道:那后来呢?她们坐上车走了没?总不能一直在外头站着吧?也太冷了。我妈再不好也是生我养我的亲妈,继父对我再不亲近但他也养了我十多年,想着两个那么大年纪的人站在风雪里吹凉风我心里就不舒坦,不自觉地我就又蹙起了眉。 别蹙眉,难看。莫诺云眼底了然地瞅了我一眼,见我皱着眉头不高兴地伸手拍了拍我的额,轻瞪我一眼才事不关己似地轻笑道:你急个什么劲?吹吹冷风又不会死人,就让他们冻着呗。 我听了垂着脸不做声,眼睛却一直偷偷瞟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只是碍着莫诺云,我又僵着不好意思动。 接着,我竟听他冷冷淡淡地道:老婆,从泰国回来的时候我可是想过很多办法的。比如让你的继父破产啊,让他遇上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再来个第二春啊,又或者找些俊俏的夜店牛郎勾引你那花痴妹妹带着她堕落啊。总之,只要真心想要害人,办法多的是。说着,他顿了顿,用指尖推了推我的肩头问:这回好了,现在他们主动跑咱地盘上来了,你想怎么整?咱怎么整? 我听着莫诺云的话心里忍不住犯寒,看他那阴沉沉的眼神我也知道这话都不是假的。可我瞅着他却半晌没动,心底千回百转,最后,却只是非常认真地对着他摇了摇头,严肃道:都不行,你别胡闹。 他闻言挑了挑眉,目光炬炬的注视着我,竟轻飘飘地就问我道:你不是怨吗?这声音像罂粟的毒,浅浅地缠绕进我的心底,一层层地,就那么不轻不重地和我心底所有的坏情绪纠缠在了一起。 我眨了眨眼却没有说话,拉开莫诺云搭在我肩上的手,我推开他,坐在了正对着他的靠背椅上。然后,就那么抱着膝盖垂下了眼帘。 见我不做声,莫诺云的眼底闪了闪。然后,他垂下脸把玩着手里的木梳,捻起一根梳齿上的发丝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声:丫头的头发长了些。接着,他也坐了下去,只那么默默无言地望着我,沉静无言地望着我。 仿佛过了很久,莫诺云却突然叹了一口气,接着,我听他道:丫头,有一种身份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那声音很轻,仿佛是从天外飘来的。有一瞬,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着他自己说。 什么?我想逃避,可我知道有的问题永远都逃避不了。所以,我还是抬起了脸,望着他轻轻地问了一声。 情人可以分手,爱人可以离婚,可你,却永远是你父母的女儿,你妹妹的姐姐。他抬起睿智的黑眸意味深长地望向我,那眼神太坚定,太沉重。 你要说什么?听着莫诺云的话我冷了嗓子,我已经知道他要和我谈什么了 爽爽,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你再委屈,也逃不了。即使,你把你现在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她,你以后还要给她买房子,还要尽你所能的给她你能给的一切,但你还是还不了她对你的恩情。行孝的方式各有不同,本质却是一样的,就是报恩和情感补偿。爽爽,爱需要用对方式,其实有些事情你也是有错的,你太犟,脖子太硬。你做人越是宁折不弯,越是刚烈,越会伤了你自己说着,莫诺云浅浅地望向我,鼓励地朝我点了点头。 可我说什么?看着他那样温暖的眼神,我的心里一松,可接着却像被绳子勒紧了一样疼,我不争气地就想哭,我不争气地就开始朝莫诺云吼。 我说:我也想和我妈道歉,我也想对我妈妈态度好一点,很多话我也想和我妈说,我也想做一个孝顺的女儿。可是她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她在我面前永远都是珍妮花珍妮花,你妹妹怎么样了!你妹妹怎么样好了!我大中午的跑回去她却在煮珍妮花最爱喝的粥,她在煮粥她也不会问一句爽爽你吃饭了没有!小时候,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她也总是让我忍,说一定要等继父回来了才可以吃东西。可珍妮花喊饿了她就开小厨房,她就搂着珍妮花说:哎,我的宝宝饿了。莫诺云,我嫉妒!我就是嫉妒!我对什么都看得开,可偏偏对我妈我就是斤斤计较。其实,我对我继父一点想法也没有,我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我从来都不指望在他身上找回父爱。不论是什么事情,他顾着自己的女儿都是应该的,更何况他还白养了我那么多年,我感谢他,我真的感谢他。其实,我最不能接受的,只是我的妈妈从来都不在意我我说着说着就把心里话全倒出来了,可最后,我却叹了口气,抱住了头遮住了眼。 人总是这么奇怪的,想要别人了解自己,却怕靠得太近会扎伤了手。我打心底希望莫诺云能更了解我,可我又害怕他看见我的狼狈,看见我的狰狞。 那就做好自己的本分。莫诺云始终静静地听着我抱怨,他没有一丝不耐,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那声音太轻,我根本抓不着边际。可他的手却温柔地覆在了我的发顶上,缓缓地拍了拍我。 什么? 有的时候,或许失去比得到更踏实。奢望越多失望才会越汹涌。他们如果过得不好你也不会开心,那既然这样,就别想太多了,我们闭着眼睛,做好自己的本分吧。这时,莫诺云的声音很暖,眼神也很温柔,他的声音像绸缎一样裹住了我的心口,让它找到了宁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