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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殊却是准时赴约了。 谢殊素来不爱参加这种场合,平日里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如今却是来了,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不过都知谢殊和江琛交好,众人都以为是谢殊卖江琛面子,倒也是没想太多。 郊外这处场地好,草也青翠,今日来的人更是不少,随处可见都是熟悉面孔,只是不知为何,张家却是没有来人。见看不了热闹,众人不免有些失望。 谢殊一来就被拉着去打马球了,这场都是男子,打起来尤为激烈,可和谢殊一起的几人都不太熟悉,打起来不免畏手畏脚,也不太默契。 不到半场下来,这一队全靠谢殊力挽狂澜。 渐渐地,其他队的人也看出谢殊的强劲,纷纷开始围剿谢殊,常常四五个人围着谢殊打转,让他腾不出来手脚。 尤其是江琛,逼谢殊很紧,两人策马并举,衣袍被呼呼而过的寒风吹得猎猎作响,两人的马速度极快,又几乎是紧擦在一齐,这危险的距离看得人是心惊胆战。 但这在马球会上还算比较常见的,众人起初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看江琛和谢殊暗暗较劲还高呼痛快。 眼看马球朝这边飞过来,江琛和谢殊几乎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马上跃起身子,脚尖一点,手中的马球杆便顺势扬了起来。 只是不知江琛手上是没拿稳还是力道太大,马球杆竟一下就脱了手,风驰电掣间竟是直直朝着谢殊飞来! 谢殊正聚精会神地挥着马球杆,捕捉到身后的动静,这才惊然发现原本在江琛手里的马球杆竟疾速冲他而来,这要是被砸了可不轻。 谢殊敏捷利落地一侧身子,想要躲开这沉重的马球杆,却忘了自己是在马上,身子一歪,脚上便泄了力气,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扬起一片的碎草尘埃。 在这马匹飞速奔腾的马球场上,到处都是挥舞的马球杆和疾跑的骏马,一旦落了马,极有可能受伤。 谢殊才落了马,下一刻,便有一匹来不及勒紧缰绳的骏马一径朝着谢殊冲来! 不远处观看这场马球的人陡然一震,纷纷站起了身子,皆是慌张了起来。 虽然骑在马背上的人驾着马从谢殊身上跃过,但不知是不是马蹄碰着了谢殊,下一刻谢殊便痛苦的捂着腿,冷汗簌簌,身子猛然缩了起来。 “停,停!”江琛大喊一声,赶紧勒紧缰绳,翻身下马,朝着谢殊冲了过来。 正在策马奔腾的其余人也发现了这一变故,纷纷勒紧马绳,朝谢殊了跑过来。 谢殊额上起了一层薄汗,蜷缩着身子,捂着左腿,面上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 谢殊还鲜少有这般神色外露的时候,众人都不禁捏了一把汗,慌张了起来,江琛也不敢碰谢殊,连声对一旁的小厮说:“快去找大夫,快去!” 小厮应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去叫一旁候着的大夫。 这边的动静太大,便是绥安长公主闻讯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着脸色惨白的谢殊顿时慌了神,“怎么、怎么了这是。” 大夫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也来不及请安,顶着一脑门的薄汗给谢殊查看,一番捏看之后,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旁边的江琛之后,硬着头皮道:“骨折了。”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骨折可不是小事! 绥安长公主一听赶紧将围观的众人疏散,让人将谢殊抬下去,交由大夫好好查看包扎。 因男女有别,绥安长公主虽为长辈但也不好跟着去,只能让江琛跟着,就这样,一直过了半个多时辰大夫这才出来,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对绥安长公主说:“虽然已经复位包扎好了,但伤的有些重,还需好好静养。” 绥安长公主头疼不已。 因着江琛执意要娶张颖婉,绥安长公主没少着急上火,如今被江琛劝说办了一场马球会,竟也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流年不利,绥安长公主都想去相国寺里拜一拜了。 马球会还在进行,绥安长公主脱不开身,无奈之下,只能派下人将谢殊抬上马车,让江琛跟着将谢殊送回谢府。 谢家早就得到了消息,谢夫人焦急地等在府门口,等马车停稳之后,连忙让人把谢殊抬回自己的院子。江琛也知道谢夫人着急,便也没有久留就告辞了。 将谢殊抬进了屋子,谢夫人挥推了下人,下一刻,谢殊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谢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人已经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带着秋儿去江陵?” 昨日谢殊便向谢夫人坦白了自己要带戚秋去江陵的计划,谢夫人明白两人此举是为了戚家的事,既不放心又不知道该不该拦,最后还是在王嬷嬷的劝说下看开了,索性随谢殊去了。 谢殊下了床继续收拾早上未收拾完的行囊,闻言头也不抬道:“再等等。” 谢夫人也懒得问为什么要再等等了,站起身来,看着他腿上的夹板,“不拆掉吗?” 谢殊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还有用,不急着拆。” 谢夫人不解地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这还有什么用。 但很快,谢夫人便明白了过来。 荣郡王听说谢殊摔伤了,领着大夫前来要给谢殊诊治。 谢荣两家并不是很和睦,荣郡王怎么会如此好心,只是荣郡王口口声声说自己带来的大夫是诊治跌打损伤的好手,谢夫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