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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白净,没有一点伤痕。 “夏荷当然没事,她一家子都在赵府当差,又是赵秋燕的左膀右臂,深受信任,怎么会和我一般?只有我与秋菊,不过是外头买来的丫头,无人帮衬,对赵秋燕而言没什么用处,自然能肆意打骂。”她低低一笑:“不过秋菊已经死了,大人,您知道秋菊是如何死的么?” “冬梅!”夏荷愤怒地喊了一声,冬梅并没有回应,径自道:“是赵秋燕害死了她,让她在寒冬腊月跳入池塘捞玉佩,玉佩没捞上来,人也死了。听说杀人偿命,秋菊待我如姐妹,我不过来帮姐姐来讨命罢了!” “你个贱婢!”林氏妄图挣开护卫,却被牢牢挡住,她歇斯底里地叫骂:“你不过一个下贱胚子,若非赵府给你口饭吃,你早被卖到那等下作地,秋菊一个贱婢,帮主子分忧本是分内之事,办不好主子的吩咐,活该她死,贱命一条也配让燕娘偿命?!” “那又如何?赵秋燕再是命贵,如今不也为秋菊偿命了。”冬梅笑了笑,道:“我趁着院中无人,想将她弄晕了行事,谁知正撞上她开门,她见了我,张口就骂,我一惊之下便刺死了她。” “夫人您不知道,那刀刺入她身体时,我还能听见声音,一开始似乎还碰到了什么硬物,我便更用力,刀刃越刺越深,血把她的衣襟都染湿了。您说,她的心是否如铁石一般冷硬?” “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不得好死!”林氏眼角都裂出血来,仿佛狰狞的恶鬼。 冬梅冷笑数声,下一刻,她猛地挣开束缚,竟朝县令扑去,意外之下众人来不及阻止,眼睁睁见她抓住县令的手一口咬上! 赵河吓得脸色苍白:“来人,快救大人!” 不等家丁仆妇们有所行动,一把长刀已从冬梅背心刺入,拔出时血溅四方,只听冬梅惨叫一声,缓缓倒下,渐渐没了声息。 随着护卫收刀入鞘,秋晚面色煞白,这是她有生已来头回目睹杀人的过程,她深刻地认识到,在这个时代,人命有多轻贱。 满院人都沉默着,愤恨、冷漠、麻木、怜惜……他们脸上流露出各种情绪,而县令则面色阴沉,让赵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赔笑告罪。 雪似乎更大了些,县令从袖中取出张手帕,擦拭着被冬梅碰过的地方,他深深地看了赵河一眼,冷声道:“抬走。” 等他来到赵府之外,在细雪夜灯之下,缓缓摊开了掌心。 上面有一团被揉皱了的纸,他将纸团展开,里面包着一些地衣叶子,这是冬梅临死前塞入他手中的,也不知是何用意? 那场雪连下了三天三夜,七日过后,赵秋燕的灵柩被埋入坟冢,花一样的年纪就此凋零。 赵府终日愁云惨雾,下人们连走路也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林氏只管将自己锁在房中,对外界之事不闻不问,这让试图与她修复关系的赵河无计可施,加之上京一事被耽搁,赵河心中不快,索性夜宿妓馆,极少归家。 秋晚一想到他刚死了女儿就出去花天酒地,心里恶心得不行,恨不得他醉死才好。 然赵河不在,家里便只剩下她与林氏。 秋晚不会上赶着去请安,原身虽表面上顺着林氏,但心中总是恨她,没可能主动凑上去。 可她没想到,她不去招惹林氏,林氏却反而找上了她。 “晚/娘,可还记得袁嬷嬷?”林氏神情关切,语气温柔,好似又回到了过去的模样。 她这般作态让秋晚暗生警惕,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林氏口中的袁嬷嬷,便是原身那位回庄子上“荣养”的老嬷嬷,她一直将原身照顾到九岁,直到原身祖父母离世后才被林氏逼走。在原身心中,袁嬷嬷便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儿子来了赵府,说袁嬷嬷这段时间身子不好,又很想你,不知晚/娘可愿意去见她?”林氏一脸忧容地取出一封信。 信是袁嬷嬷大儿子递来的,说是袁嬷嬷自入冬以来一直身体欠佳,看了大夫,也都说是老年病,没办法治,只能靠养。这些日子一来,袁嬷嬷渐渐认不清人了,可睡着时却总念着大小姐的名字。他作为袁嬷嬷亲子,知道娘一直放心不下大小姐,便托人给赵府递了信。 秋晚一想便知,或许是多年来的相依为命,原身在袁嬷嬷心中终究是不同的,不仅仅是主仆情分,甚至,还有袁嬷嬷不敢提及的祖孙情。但因为林氏作梗,袁嬷嬷不得不将原身一人留在虎狼窝中,她心里十分愧疚,因此才会在病弱时格外挂念原身。 至于信的真假,她只要见一见袁嬷嬷的儿子便知。 秋晚抬眼看向林氏,对方含笑与她对视,目光中隐含鼓励。 她不相信林氏会忽然转性,但却装作糊涂地应道:“昔日袁嬷嬷照顾女儿尽心尽力,如今女儿当然要去看她。” 一来,秋晚想试探林氏准备做什么?既然林氏有心害她,那就算她躲过这一回,林氏还会想其它办法,只有千年做贼,哪儿有千年防贼的?至少她这次心有提防,总比被暗中设计来得好;二来,原身想要林氏声名狼藉,她想看看能不能利用这次的机会;三来,她占了原身的身体,也想为原身多做一点事,至少不愿意拒绝一位让原身牵挂的老人。 林氏欣慰地拍拍她的手:“那母亲这就去安排,你让玉英赶紧准备,今日天晚了,明日一早再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