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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都做好断顿啃草的准备了,突然来了这么几百斤大肉,能不惊喜? 社员们鼓足了劲儿,准备杀猪吃肉。 等到队长发话说宰了一半给大家伙儿分肉吃,另一半腌成腊肉,每家每户切一点分了,捏在手里,要是谁家饿狠了,还能吃点补充油水,听到这里,有社员忍不住抹起眼泪来,说队长人好,考虑得就是周到,给大家伙儿吃肉不说,还给发肉。 哪怕这猪已经杀了,去掉骨头内脏等等一些边角东西,也还有两百八十斤呢,这只猪比上回那只分量还足! 这扣掉百多斤现做的,也还有一百四五十斤腌成腊肉,就按人头来分配好了,不管大人小孩老人都平均分,那粗粗一算一人也有个一两多肉呢。 这年头都是大家庭,一户要是有个十人,不得有一斤多了? 每次要吃切丁点薄片,那一斤多腊肉就能吃很久呢。 还是队长精打细算,要不怎么说是队长呢?换成咱们就一口气全吃了,哪里会想到这么多?rdquo; 这还得赖吃大锅饭这规矩,要是分配到个人手上自己管吃的,不管是谁,再败家的娘们都会精细些,都能想到这条儿,要细水长流。 但换成大锅饭就没想这么多了,恨不得一口气吃完,多吃一点,就算赚到。 老秦家连着多日让社员们给包围了,闲着没事就爱去他家叨磕叨磕,听陈秋花讲讲那日是怎么碰见那头猪的,是个啥情景? 就连前次陈秋花遇见的那头已经让社员们下肚子了的野猪也再一次被提起。 陈秋花红光满面,走路都带风儿,因为想清楚是乖囡囡带来的猪肉,她底气十足。 天天吹牛都不带重样儿的,哪怕一样的内容也能给你说出个不一样的说法来。 她天天挂嘴上的就是囡囡有福气,你们能吃上肉全赖我家乖孙女,说得多了,社员们也往心里去,不由得想,还真是! 第一次队上吃肉的时候,按照陈秋花的说法,就是她对那头攻击她的野猪没辙,眼看要命丧猪手,是她孙女从天而降救了她。 第二次是现在,又是这三岁的福娃娃在场,跟着就有了猪! 这么巧合,社员们心里是信了这一切怕是真的蹭了人家小孙女的福气来的,她运道好,她有福气,所以她能捡肉吃!顺带让大家伙儿蹭上肉! 心里是信了这么个说法,分肉的时候,大家伙儿笑着说:秦家老三这回功不可没,要不是他勤快挖了那土坑,野猪咋会撞死呢?所以咱提议,让老秦家的先打肉,先挑肉再多给两斤好肉,那些骨头啥的,也让朱大娘单独留两根给老秦家的炖汤,咱们不是白眼狼,懂得感恩的,你们说是不是啊?rdquo; 社员们点点头,于是老秦家分肉的时候就占了大头儿,至于两根骨头,陈秋花偷偷带回家了,这玩意铁锅不好炖,用家里的陶罐炖着,慢慢熬一晚上正合适! 朱大娘和社员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不能回家开火的事,甚至还给打了掩护,没往外说。 说起来人要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缝,可要是运道起来的话,原先不敢想的事儿说不定就接踵而来。 好事成双是有这么道理的,社员们刚刚吃了顿大肉,紧接着上面有了新动作。 先是公社书记不知道给谁举报了,被撤职调离湖下公社,县里派了个新书记来,还是个女强人书记! 其次就是新书记来了之后火速召集了各大生产队队长召开了会议,就是关于今年秋收征粮的事儿。 值得一提的是,这回去开会,秦国树意外见着了两个上次开会还得意风光的队长这次是鼻青脸肿来开会的。 跟秦国树关系比较近的,邻村生产队队长凑他耳边八卦道:听说这是让他们队里的社员们打的,好几十个人围殴呢,打得那才叫真的一个惨!都养了好几天了,还是没恢复过来,你看看他那张猪头脸,好不好笑?rdquo; 秦国树没忍住多看了那俩猪头脸几眼,问道:咋回事?rdquo; 不就是干了那缺德事儿呗,黄湖生产队本来就地少人多,他偏偏不自量力跟别人比较着来,整整一个生产队的粮食全让他给交上去了,丁点儿不剩!rdquo; 也不是,还剩个百多斤吧,你说能吃几顿?rdquo; 这么缺德的事儿也敢干,饿了肚子没指望的社员们能不找他算账撒火?rdquo; 再说说平关生产队的这位更骚,他非但跟风抱了大批粮食上去,还私底下偷偷截留了三百斤粮食,就藏在自家地窖里,你拿队里的粮食去讨好上面没关系,你还偷偷藏粮食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说是不?rdquo; 等回头大家伙儿都没饭吃了,就你们家既讨好了领导,面上漂漂亮亮的,又有粮食饱肚子不缺吃喝,这遭不遭人恨?rdquo; 秦国树听得连连点头,心里很憋了一团火儿,人咋就能这么坏? 太没良心了! 那边的两位同志,大槐生产队是吧,还有你白杨生产队的同志,你俩在说啥?是有什么宝贵意见提提吗?我洗耳恭听。rdquo; 两人立马不敢说话了,果然不能背后道人家是非,这就被新上任的领导同志抓了个正着。 新来的这位书记年龄有四十好几了,虽然是个女人,但周身气场不输于男同志,剪了精干的短发,黑裤白衬衫,脸色习惯性保持严肃,几个生产队队长多看几眼就觉得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