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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整面墙的书架上都是书,摆放极其整齐,看得出书主人是个极其喜爱规整的人,唯独有一方位置放的不是书,而是用相框真空裱好的九九消寒图,静静地立在那儿,立在那儿很久了。 当晚她本来准备睡次卧,他强拉着她进了主卧,睡在一起又不做正事,姜晴觉得心里像有只猫在抓一样,不上不下,又不知该怎么点他这个榆木脑袋,殊不知他另有思量。 黑暗中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从背后搂了上去,头埋在她颈后。 她被他的呼吸打得脖颈那一方肌肤发热,低声叫他:“孟逢川……” 接着就感受到他轻轻的一吻落在她的颈后,让她莫名感受到一股珍视。他回叫道:“晴晴……” 她忽然就忘记要说什么了。 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他见她不说,便开口说下去:“你们聊的年轻人的话题我确实不懂,我好像有点无趣,没有锦言那么能说会道,哄你开心。” 姜晴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他接着说,话语中带着一丝恳求:“可我会学,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去了解,你今后能带我一起聊么?” 她无限心软,甚至后悔晚饭时故意冷落他。可她又忍不住想问:今后以什么关系和他一起聊?脑海中一响起这句问话就立马打断,看起来太像索要名分。 姜晴解释说:“那会儿我是故意不理你,气你的,今后不会了。” 孟逢川便说:“那你答应我。” 那情景太像撒娇,姜晴失去抵抗,含糊地说:“答应你,你不要亲我了……” 明明一直是他靠近她,却像吸铁石一样在把她吸过去,姜晴全身心放松着,享受来自身后孟逢川的拥抱。 她在黑暗中始终睁着眼睛,迟迟未睡,久到以为他都睡着了,她才低声说:“孟逢川,很奇怪,总觉得像认识你很久了。” 仿佛明明之中有宿命感在作祟,她不仅相信他不会骗她,还觉得与他这样相拥而眠能够拥有前所未有的平静,远远超乎所谓的恋人间的亲密——更别说他们如今连恋人都不是。 她不知道她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入孟逢川的心中泛起多大的涟漪,孟逢川同样放轻声音:“你看没看过王家卫的《一代宗师》?” 姜晴立刻就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接道:“孟先生,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他的声音居然带着细微的颤抖,喉结略微耸动,闷声说:“就是这句。” 她的声音比过去多了一丝清甜,是适合唱旦角的,而不是生角。孟逢川听得心头一紧,不知是为她猜中他的心思而愉悦,还是为她所说的话而动容,或许两者情愫都有,所以才超重。 黑暗突然被打破,放在床头柜上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姜晴眯着眼睛,提醒他:“好像是你手机有消息。” 孟逢川说:“不重要。” 次日清早,她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床上了。他总是醒得比她早,又赖不住床,便先起来,姜晴默默在心中说他不解风情,缓缓起身,趿拉着拖鞋出了卧室。 客厅里不见人影,姜晴寻着香味进了餐厅,便看到他在厨房里忙活,毫不慌乱,慢悠悠地来回走动着。 听到她的脚步声后,他回头看了过来,姜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孟逢川,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孟逢川显然一愣,不明白这个梗,姜晴问:“《甄嬛传》你没看过?” 意料之中,他摇了摇头,她刚想给他解释,门铃声响起,孟逢川说:“应该是外卖。” “我去拿。”姜晴以为厨房里在做的就是早餐,没想到他还叫了外卖,想着他的厨艺或许也不怎么样。 没想到外卖是两杯咖啡,她拎着袋子回餐厅,看到料理台上的咖啡机,问:“怎么还叫了外卖?” 孟逢川开始从厨房里端早餐出来,放到餐桌上,解释道:“咖啡机是搬家的时候解锦言送的,没用过,咖啡豆过期了。” 姜晴感觉到一丝可惜,放下咖啡后快速去洗了个漱,再回到餐桌前吃早餐。 看到碗里的鱼片粥,姜晴说:“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鱼?我让我妈给我做,她说我事多,让我自己学。” 孟逢川淡笑:“那你学会了么?” 姜晴摇头:“我的厨艺不行,最多打打下手。” 接着她给他讲《甄嬛传》的故事,他静静地听着,一室静好。 吃完饭后两人出门,这次孟逢川开他自己的车,看到车子的瞬间,姜晴忍不住抿嘴偷笑,倒不是说车子有问题,只是昨天刚坐了解锦言的车,包括她之前坐贺蒲的车,他们三个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人,比较起来,孟逢川还真是最年长的那个。 委婉地说就是:太稳重了。 他先带她去见了他熟识的中医,给她做了个简单的腰部推拿,她果然觉得一扫近些日子的酸痛,浑身都清爽了不少。 中医叮嘱她:“练功之前一定要做好准备运动,别仗着年轻就有恃无恐,过几年吃苦的是你自己。” 姜晴老实点头,出了中医诊所之后松了口气,跟孟逢川说:“我最怕看医生,每次都要挨说,回去还要被我妈和顾老师骂。” 孟逢川语气有些无奈:“还不是你太让人操心了,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