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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举动太过亲昵,甚至无声地渲染出了几分暧昧,姬冰玉心中再次产生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他是不是喜欢我”。 于是她下意识抬起眼,就听容清垣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穷。” 姬冰玉:“哈?” 容清垣看着姬冰玉难得呆愣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收回了手,甩开广袖复又收拢,低敛眉目,气度高华,身姿端雅,看起来倒真有了几分仙气飘飘的味道。 颜狗如姬冰玉顿时心如擂鼓,似有小鹿轻盈跳跃。 与此相对的,是容清垣口中吐出的话语—— “剑修们,都很穷。” 容清垣淡然道:“阿玉以后少与他们来往,极容易被蒙骗。即便阿玉聪明不被蒙骗,也莫要沾染了他们的穷气。” 好嘞,简简单单一句话,小鹿立刻从山体滑坡,紧接着就被一片泥石流淹没。 姬冰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我听人说,您不是与玄天宗的那位顾剑尊曾一起论道三天,关系不错吗?” 好家伙,这是只许容清垣放火,不许姬冰玉点灯啊! 容清垣含笑道:“你对顾清漱很有几分兴趣?” 看看,这都直呼其名了! 姬冰玉承认道:“是啊,毕竟是当时剑尊,更何况据说顾剑尊剑眉星目,龙章凤姿,我身为晚辈自然心生仰慕。” 容清垣轻声道:“是啊,阿玉确实一直很喜欢习剑之人呢。” 姬冰玉:“……” 这人怎么突然阴阳怪气起来了? 她忍不住提醒:“容清垣——容大师,凤空澈已经走了,不用演了。” 容清垣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姬冰玉:“还记得我方才对你说的话吗?” 见他双眸含笑,还带着几分鼓励之意,姬冰玉想了想,总结道:“剑修很穷?” 容清垣:“嗯。” 姬冰玉:“嗯???” 两人大眼瞪小眼,姬冰玉迷惑道,容清垣到底在“嗯”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姬冰玉脑中忽然闪过了一道线索,她恍然道:“所以——” “所以,阿玉难道以为我方才的话是无的放矢吗?” 容清垣无奈道,“自然是因为深有体会,这才对你劝阻一二。” 姬冰玉立即道:“他问你借了多少?” 好了,这下连顾剑尊都不叫了。 “也就是一个玄天山。” 姬冰玉:“……玄天山的哪里?” 这下轮到容清垣迷惑了,他道:“玄天山就是玄天山,又有什么哪里?” 姬冰玉深吸了一口气:“字据有吗?” “并无。” “可有说归还期限?” “并无。” “你就这么借了?” “顾清漱虽然为人冷傲了些,但开宗立派,广收弟子,行的是好事,我为何不借?” 姬冰玉捂住胸口,倒吸一口凉气,心痛的无法呼吸。 纵使知道容清垣说得都对,也知道容清垣并不在乎这些事情,但此时此刻,姬冰玉还是想说一句—— “真是个败家子。” 刚进门的郦抚卿:??? 我是不是走错了什么地方??? 你们两个前几天不是还你侬我侬、问君孰美的,怎么今天就突然开始伦理场了? 噫—— 郦抚卿眼神复杂地看着容清垣:“师父,你玩得尺度好大哦。” 容清垣一寸一寸地转过头,微笑地看着他。 郦抚卿由不自知,他似乎陷入了久违的回忆之中,喃喃道:“都已经从颠倒%¥*$,到现在的[email?protected]#%¥了,斯哈斯哈,这简直堪比魔界当初那群……” 回过神来的姬冰玉:? 好歹也是经历过网络轰炸时代的人,姬冰玉其实倒也没那么脆弱,郦抚卿口中的一些屏蔽用词,虽然和现代的用法不太一样,但姬冰玉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然而姬冰玉迷惑的是,郦抚卿好像一直对她和容清垣的关系有所误解??? 还不等姬冰玉听个明白,容清垣已用手挡住了姬冰玉的耳朵,甚至不等旁人开口,下一秒,容清垣又反手摸出了凤舌琴。 姬冰玉向郦抚卿行注目礼,缓缓目睹他在琴音中驶向了远方。 大师兄,愿我们来生,还能做同门师兄妹。 …… …… 凤空澈这几日过得并不好。 他在老妇人哪儿得知了许多令人惊骇的消息,若非是探到了老妇人的脉搏,确定了她只是个寻常妇人,凤空澈几乎要以为是她是姬冰玉提前安排好的奸细了。 但凤空澈知道,老妇人不是。 因为除了老妇人之外,他还看见了别人。 有疲惫不堪的卖货郎,有神色空洞、疯疯癫癫的貌美小娘子,还有断了一条手臂、衣衫褴褛的乞儿……他们神色不同,身份不同—— 但不约而同地,在路过雁宅时,他们都会狠狠地“啐”上一口,再恶狠狠地瞪着这已经破旧不堪的雁府,好似恨不得在上去亲手将它毁得更彻底些才好。 他们或是自己被雁家害过,或是亲人被雁家害过,更甚者,甚至可以往前后追溯三代朝上,与如今相隔,几有百年。 这样已经无法掩盖的、刻骨铭心的、甚至是代代相传的深仇大恨,凤空澈从未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