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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恩大于天,就算对方只是个小孩子,爹说,他们也要将人当恩人礼待的,更别说他和秋秋了。 想到这,安哥儿又心下平衡了。 乖乖地唤了一声“娘”。 衾嫆将帕子丢回水盆里,回头看了眼额头上都是汗的儿子,温柔地拉他到身前来,掏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了擦脸和手,然后捏了捏他的鼻子。 “怎么满头大汗的,跑哪去了你。” 和楚漓同样心思,衾嫆觉着一天一夜都在找女儿和照顾宁筠这个孩子,倒是忽略了家里的长子了。 安哥儿从小就是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的性子,和秋秋那种受了委屈不舒服了就要嚷嚷出来的性子截然不同。 所以衾嫆对待儿子会更细心些,免得这孩子受了委屈不肯说。 安哥儿原本那微妙的娘亲被宁筠暂时抢走了似的心情,这会儿是彻彻底底消失了,雨过天晴似的。 但他面上只是翘起了唇角,眉眼都带着叫人心怡的笑。 “去厨房看了下妹妹和宁公子的药,爹让我喊娘亲一道吃饭。” 衾嫆望着儿子精致的小脸,疲惫感一扫而空。 “这样啊,好,不过你也看到了宁筠这孩子还在昏迷着,离不开人守着。” 她微微蹙着眉心,一副为难,和儿子有商有量的样子。 安哥儿便觉着被需要了,立马拍了拍小胸脯,“这个好办,我和爹说一声,我们在这屋里吃,不会耽误事的。” 要不怎么说安哥儿聪明又心细呢,衾嫆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实在忍不住,亲了亲儿子因为热而红扑扑的脸蛋。 “我们安哥儿真聪明!” 安哥儿猝不及防被娘亲亲了一口,立马捂住小脸,脸更红了。 别扭地说了句,“娘,我,我都是大孩子了……” 不能亲的! 一方面他觉着难为情,一方面却又止不住高兴。 虽说七岁了,爹娘都说男女大防,先前夫子还说过七岁不同席的道理,但是到底心性也不是个大人,看着爹娘和妹妹亲近,他多少还是羡慕的。 衾嫆捏了捏儿子的脸,轻笑着眉眼弯弯,“行,我们安哥儿是大孩子了。” 然后又使唤儿子去喊楚漓过来吃饭。 明明就隔壁屋,小桃不禁道,“夫人让我去就好了,少爷这么来回跑多累着。” 衾嫆笑睨了她一眼,要说从小桃嘴里听到“我”这个自称还是很难得的,不枉费这些时日她对她的熏陶了。 不过她还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男孩子嘛,要勤快些,不然怎么知道心疼爹娘呢。” 小桃:“……” 行吧,有时候夫人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的,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楚漓和安哥儿很快就过来了,与此同时,木槿带着厨房的小丫鬟,将饭菜端上来。 想了下,衾嫆待丫鬟走后,便低声和楚漓说了一声,“如今这般,若真想找徐吉算账,就不能继续在徐府上吃他们的喝他们的。” 她只是开了个头,楚漓便明白她的用意。 也颔首,“我也正有此意,只是这俩孩子还在昏睡,尤其是宁筠,不宜此时搬动。我想的是,等徐大人回来了,给他一笔钱,算是我们这几天在徐府上的花销。等宁筠醒后,看这孩子是要走要留,他要留的话我们也给他一笔钱留作后路,走的话……” 他看着衾嫆,衾嫆便接过这话,“走的话我们先将他带上,七岁的孩子能走去哪?怎么也要将他安顿好了,才算报答了人拼死救秋秋的这份恩情。” 夫妻不愧是夫妻,想事情上都很是默契。 他们也不避着安哥儿,夫妻俩都希望男孩子能够独立聪慧且有担当,哪怕才七岁,家里大小的决定,安哥儿若是能帮着出出主意做主就最好,不能,那就听他们的,也好跟着学学。 安哥儿听到这,手放在碗上,没有说话,但却默默记下了,父母在处理事情上都是有商有量,且很周到。 至少,换做是他就想不到这些。 用过晚膳后,衾嫆便被楚漓推着去隔壁屋沐浴睡觉了,说后半夜有事再找她。 衾嫆拿他没办法,只能依言照做,不过她留了个心眼,让小桃隔俩时辰后就唤她起来。 只是,她才躺下,秋秋就醒了。 小姑娘昏睡了一天,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娘亲,眨了眨眼睫,下一瞬,就抱着衾嫆,开始哭。 “呜呜呜哇哇哇——娘亲,我,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呜呜呜,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她抓着衾嫆的衣襟,紧紧地不肯撒手,衾嫆听着女儿这委屈又后怕的哭声也是心疼得不行,伸手轻轻地拍打着秋秋的后背,不住地安抚她的情绪。 “秋秋别怕,别怕了,娘在这,没事了,坏人被爹爹和娘亲打跑了。” 秋秋哭得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呜呜呜真的么……” 她将脸从衾嫆怀里抬起来,小脸红彤彤的。 “真的,不信,你捏下自己,疼的话就不是假的。” 衾嫆还有心情这个时候来逗趣小女儿。 偏偏秋秋还信她的话,真伸手掐了下她自己的小胳膊,立时疼得眼泪哗啦的。 但是这回,总算是开心地哭了。 “呜呜呜太好了,我好怕的,娘亲,我害怕被吸血……呜呜呜,宁哥哥呢?他一身的血,那坏蛋要打我,是宁哥哥抱住他的腰拦住的……宁哥哥疯了一样,用自己的后背去撞铁栏杆……一定很疼,但我劝不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