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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语说完,楚漓微微松口气,手扶着浴桶边沿,听说衾嫆安好,便没在意其他。 至于楚旸气到了? 那又如何? 第218章 气数 “书语,楚旸青楼藏的那个舞姬,可以用上了。” 楚漓药浴结束后,穿了一身深紫色袍子,坐在院中的树下,面前是味道浓郁难闻的药碗,他端起,轻轻摇曳了下,看着里面的药汁,表情淡然地说了句。 一下便明白主子是要给成王一点危机,免得他借着查案的由头,开始对镇国公府纠缠,当然,主子担心的,是衾小姐会有麻烦。 “是。” “还有,江陵王府,是时候了。将证据都散出去,”楚漓慢条斯理地将碗口往嘴边移了移,眉头都不带眨一下,仰脖便饮尽,碗往桌上轻轻一搁,擦了下嘴角,“让楚旸先得意会。” 说着,他起身,背影看起来更加清冷了些,脚步缓慢。 尽管身上的毒解了,但这双腿行走间还是无法做到迅速,虽说不能操之过急…… 可没有人比他更想要正常地行走,甚至……他想试试奔跑的滋味。 默默捏了捏指骨,楚漓微微闭了闭眸子,将那一丝复杂阴暗的情绪掩去,只留一片清明静默。 深夜。 衾嫆带着婢女在宫门前,不多时,看到了被宫人送到门口的衾潇。 尽管事先便知最后能安然无恙,但衾嫆看着父亲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来时,仍是眼眶一红,微微吸了吸鼻子。 快步上前,“爹!” 衾潇伸手握着衾嫆被风吹得有些凉的手,大手激动地抖了抖,轻轻拍抚着她的手背,“好孩子,走,咱们回家。” 皇帝派了大监亲自送到宫门门口,以示安慰和重视,他在一旁笑眯眯地观望,衾潇和衾嫆就算有一肚子话要说,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有劳公公了。”衾嫆看了眼大监,随后从袖中拿出一袋金叶子,袋子是那种不起眼的男子佩戴的,她不动声色地递给大监,面上笑容得体而亲和。 大监面不改色,俨然对收礼这事并不陌生,他娴熟地用宽大的袖子掩盖了动作,将钱袋塞进袖中,面上笑意更真切地深了深。 “哪里哪里,大小姐太客气了,这是杂家应做的。既然国公已护送到,那杂家就回去向皇上复命了。国公此番受了委屈了,陛下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必不会让国公白蒙受冤屈。” 这话里的隐含意义,衾潇佯装没听出来,只拱手谢皇恩。 衾嫆心照不宣,冲大监点点头。 她前世便听楚唯说过,皇上身边的这个大监冯公公,手上一直不大干净,但他很圆滑,虽然手里收了不少钱,但他却是最能揣摩皇帝心思的宫人,也知道如何做到左右逢源,都不得罪。 总之,钱给的多,他这张口会开,却是要审时度势之下决定要说多少,说多深。 这个暗示,衾嫆便知道,老皇帝对日渐只手遮天的江陵王本就心怀不满,如今更是借用前朝之事来陷害忠臣…… 再怎么昏庸的皇帝,那也是闭眼酣睡的狮子,逼急了,还是很恐怖的。 一上马车,衾潇脸上的憔悴和沉稳便被笑容取代。 他抚着胡子,眯着眼笑得有几分狡猾,“这回,陆老贼想要全身而退,不可能!” 衾嫆闻言,便知这一晚上在皇宫中,父亲应该是有所获,聪明地没有问,只是轻轻抚着袖口的花纹,眼底微微漾开了笑意。 “江陵王府的气数,也是时候尽了。” 眼底是和楚漓如出一辙的,清明静默又含带几分锐利。 第219章 动作 “王爷。” 管家赶到书房前时,就见江陵王整个人都充满了急躁,来回地走动着,全然没了平日里把玩着核桃不紧不慢的潇洒镇定。 见管家进来,江陵王眉微微拧着,压低了声音,语气严肃地询问着,“你去将府上账本能销毁的销毁,不能销毁的就放……放库房,对,库房里有些东西赶紧烧了。还有,城外那百亩田,你赶紧找个靠谱的奴才去,转移到别人名下!” 管家一一记着,额头不禁也沁出汗来,王爷这一番举动……看来是大事不妙了。 江陵王却仍旧催促着,“都记住了么!” “记下了,老奴这就去办!” “快去,记住,千万要小心行事!” 管家慌里慌张地不迭点头,然后疾步朝外走。 此时,陆荣走过来。 他看起来消瘦憔悴了不少,自打那次茶楼回来后就将自己锁在房中,出去过一次,买醉和人起了冲突被揍了一顿之后,觉得十分丢人,更加不愿意出府了。 这次过来是因为一直被瞒着镇国公府的事,结果他晚上睡不着出来练拳,就听到小厮说什么镇国公被放出来了。 还说现在上京已经开始传,说镇国公被陷害一事,就是他父王所为。 如今皇上已经将这件案子交给了成王来查,还说形势对他们江陵王府不利。 “父王,是不是你?” 陆荣身上的袍子看着都宽松了不少,脸上肉也少了,下巴上还有些胡茬。 他忽然的诘问,叫江陵王有些怔愣,不过他心情本来就很差,看到陆荣不修边幅地晃荡过来,不禁火冒三丈。 “你这副鬼样子是要给谁看?本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听不懂你说什么,要是没事做,就去军营待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