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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真不知道怎么这块玉又,又不是了……居然只是一块赝品。” 江陵王拧了下眉心,看向程御史的眼神带了几分冷冽。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再让他解释下去,只怕是漏洞百出,还会牵连了自己。 不行,不能留了。 灭口。 江陵王心里一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且挥之不去。 石大师冷笑一声,“你当然不知道了,这可是高超的赝品,估计宫里的鉴玉师也不一定认得出是赝品——可前朝宫廷之玉石,皆有那位公主的刻字,只这点,便可确定这不是什么前朝赃物。老夫还以为遇见什么了不得的玉呢,就这破玩意……” 他当众冷嘲热讽的,程御史脸色讪讪又不能对着这位德高望重脾气古怪的大师甩脸色,只能不住地擦着额头的冷汗,喊着“皇上息怒”、“臣有眼无珠不是故意”之类的话。 “呵,有眼无珠不是故意?”容敬扯着唇角发出一声冷冷的讥笑声,朝着皇帝拱手,高声道,“皇上,事已至此,既然水落石出,镇国公实属无妄之灾,这好端端的,谁都知道镇国公不喜玉石,若不是前些日子江陵王设宴,众大臣赏玩玉石,也不会去买什么玉石与众人比试……” 他说着,在所有人提一口气的时候,蓦地笑容深了深,“说来也巧,就玩这么一次玉,就被程大人给盯上了,险些就落得个私藏前朝赃物,满门抄斩的下场!” “护国公,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觉得这是本王筹谋的不成?” 见他越说越犀利,江陵王额角轻轻拧了拧,意识到容敬这老匹夫是打算将这件事闹大了。 不由得打断了容敬的话,面容镇定自若,语气带了几分薄怒地说着。 “王爷睿智,下官还真就是有些怀疑了。” 哪知,静默了一瞬后,整个大殿就只听到容敬那略显嘲弄的语调,不紧不慢地说道。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早年都传这两人面和心不和,平日朝堂上也并非同气连枝的关系——相反,一文一武,还经常因为一件事能吵起来。 怎么现在看来,这护国公在这种节骨眼上却不怕得罪江陵王也要维护镇国公? 楚唯却心明镜似的看了眼衾潇和容敬。 这二人,过于平日里政见不一,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隔着一层姻亲关系,又怎会真的不和睦? 或许,从前的脸红耳赤也有做戏的成分罢,树大招风,若是走得太近,反而引起父皇猜忌。 呵,可真是狡猾,这个容敬比衾潇难对付。 但他转念看向衾潇,目光露出几分深思。 衾潇是个莽夫,冲动直爽,这次居然能这么沉得住气,先入狱了再上大殿洗刷冤情…… 再加上江陵王的设计,按理说不可能这么容易逃脱开。 他看着衾潇淡定的模样,心里有一丝古怪的疑惑—— 脑海里忽然一闪而过一张明艳绝世的脸。 “你!皇上,护国公空口无凭的,老臣当真是毫不知情,如果老臣要置镇国公于死地,何必方才替他求情提议找石大师过来呢?” 江陵王遇事不慌不忙,甚至很快就想到了说辞。 摸不准皇帝这会的心思,容敬于是没有再开口接话茬。 “够了。” 老皇帝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被他们吵得头疼,掩面忍住困倦的呵欠,语气带了几分浓浓的暴躁—— “程御史,有眼无珠,愚不可及,陷害忠良,朕看你这个御史也不必做了!来人,将他官服除了,押进天牢,听候发落!此事,就交给……成王来办——其余涉及人等一律论罪抓获审问!” 皇帝似乎在容敬和楚唯之间犹豫了一阵子,随后目光落在了同这二人关系都不密切,并且保持着一副看热闹模样的成王楚旸身上。 一锤定音,将这个事交给了楚旸。 立时,楚唯脸色微微一变。 这可不是好兆头,随即他明白过来,江陵王被容敬这么一提,就处在了风口浪尖,父皇起了疑不说,为了安抚衾潇,他也不能不做做样子查一查。 可这个人选,不能是和江陵王即将联姻的他,也不能是和衾潇沾亲带故并且还诘问江陵王的容敬。 那么,和他们立场不一的楚旸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更要紧的是,父皇这个举动,大有敲打他和江陵王的意思,否则,明知楚旸和他势同水火,怎么还将这事交给楚旸? 楚唯不怕楚旸借机做手脚,怕只怕,父皇想要削弱自己势力,而让楚旸羽翼丰满…… 想到这,他不禁咬了咬牙,父皇啊父皇,看起来昏庸无道,实际上狡猾阴险,果然,贸贸然动镇国公府,不是上策。 搞不好,得罪了两国公府,还遭父皇戒备打压。 楚旸先是愣了下,随后眸光大亮,站到了人前,若有似无地看了眼面容深沉的楚唯,不禁笑容扩大。 “儿臣遵旨!” 第214章 钳制 “惠王殿下。” 皇帝退朝,将衾潇单独召进御书房,其他人各自打道回府。 出大殿时,江陵王忍不住,还是叫住了楚唯。 楚唯回头,先是看了眼冲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且不怀好意的笑容的楚旸,后者笑了下便走了。 他微微蹙了下眉心,只觉得心下一片沉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