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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杏送了粥过来,孟时笙顺手接了过来。 粥是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她搅拌两下,又吹了吹,这才送至林宴安嘴边。 他却抿着唇死活不愿张口。 孟时笙不知道他又怎么闹起了别扭,明明刚刚喝药时还好好的。 云杏站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愤愤开口道:“真不知这世上竟还有你这种人,我们小姐因你生病了,一大早早膳都没来的及用就为你忙前忙后,一整天就围着你转了。” “你没醒时,小姐时不时就要担心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怕你有个意外,怕你一天没进食醒了会饿,早早就让厨房把粥备上。” “好不容易挨到你醒了,又是亲自喂药又是喂粥,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又是甩脸又是不愿意吃药。” “小姐这么上心,不求有什么回报,至少也不能像你这样吧,这么久了,小姐哪怕是养条狗也早都会摇尾了。” “我看外面的人说的都不错,你不仅是个灾星,还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就是看我们小姐心善,好欺负,所以才敢这样,你.....” “云杏,别说了,出去。”孟时笙制止了云杏后面的话。 “小姐!”云杏还想再说些什么。 “出去。”孟时笙怕她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云杏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云杏走后,房间一时陷进了寂静之中,林宴安自云杏开口就垂下了眸子,低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时笙见他低垂的眼睫不停地颤动,心想他应该是有些在意云杏的话的。 她斟酌一下,快速组织了下语言开口:“那个...你别把云杏的话放在心里,她就是心直口快,说话不怎么过脑子,没什么恶意的....” “我不是白眼狼。”林宴安仍垂着眼眸,声音有些暗哑。 “嗯,我知道你不是。” 愿意辩解是好事,比起第一次见他时已经进步不少了,看来这段时间的努力是有成效的,孟时笙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也不是狗。”不是狗,所以不会摇尾乞怜。 这次他抬起了眼眸,直直地盯向她,面上红晕还未褪去,嘴唇干裂起皮,眼尾的红痕更重了,可能是生病的缘故,看着有几分可怜的意味,少了平日的阴郁冷淡。 “嗯,不是。”孟时笙顺着他的话接。 “我想喝粥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还像是藏了几丝不好意思。 孟时笙回过神来,云杏刚说了那些话,她怕他有什么逆反心理,不敢再喂他,将桌上的粥递了过去。 他却没有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孟时笙一时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我饿了。”林宴安望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这是要让她喂的意思? 孟时笙试着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递了过去,林宴安顺从地地张开了口,但眼神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就这样一勺一勺喂,粥很快就见了底。 外面天色已经很黑,屋内烛光摇曳。 喂完粥,又摸了摸林宴安的额头,还是很烫,但比起之前也算是好转很多了,面上不正常的红晕淡了一些。 想来睡一觉明日一早应该可以退烧不少:“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再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就退热了。” 说完,起身替他掖好被角,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发顶。 结果刚抚上去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我比你年长,不是小孩。”林宴安捉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神色认真。 “我没把你当小孩呀。”孟时笙有些奇怪。 林宴安没有再开口,转而看向了她的手腕。 “那你先睡吧,我也先回去了。”孟时笙讪讪,她确实总是下意识地对他有些怜爱,会觉得他很可爱,但那种怜爱,和逗一只可爱的小猫也没什么区别。 抓住她手腕的人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仍没有松手。 “我也要回去洗漱休息了。”孟时笙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 那人却直直地盯着她,抿着唇不开口。手上的力气却是一点也没松,用力到像是怕她会跑一样。 她这才确定他是听见了,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松手,她有点无奈,只好又坐了回去。 手上的力气这才小了点,但依旧是没有松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孟时笙以为他留下她来是有什么话要说,一直等着他开口。 却久久未见那人开口,只抿唇定定地盯着她,眼尾氤着的红晕更加鲜艳。 孟时笙也不催他,有些无聊地把玩起了他握着自己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 抬眼见他没有反抗,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她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掌中想要抽出,却怎么也不得其法,那只手腕牢牢地被他握在掌中。 她用指尖轻挠他的小臂,那手臂往后退了退,却是抓着她的手腕一起。 她又用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握住,想要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腕抽出,却只是让手翻了过来,和他的掌心有了重合。 指尖一点一点伸进他的掌心,然后又慢慢爬进他的指缝,一下子握住他的掌心扣了上去,十指相缠掌心相贴,那人瞬间僵硬了身体。 但却仍未将手抽开,两人就这么十指相扣着,他的掌心滚烫,虎口处带有薄茧,因发热缘故掌心闷出了细汗,有些湿热黏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