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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念挑了挑眉,倒是没停下脚步,手上用了些力度,将有些生无可恋的宋遂宁带了进来。

    这灵府中的主殿内倒是与现实中的不同,只是那一架子的东西属实吸引了她。

    言念心底暖暖的看着,那许多做着各色神态的小人,手上拿起正行着礼的木人,转身向脸色通红的宋遂宁看去。

    “师尊,这是……”

    宋遂宁揉了揉滚烫的脸颊,叹了口气,带着笑意伸出手指戳了戳小人的头。

    “这是你拜师时候的样子……”

    他看了眼架子上的东西,眼神里温柔缱绻,“这些我都是想做出来留个纪念。”

    又皱了皱眉,“我在灵府中做的可累了。”

    他蹲了下来,从柜子下方的隔间里面拿出一个木质的大盒子,里面装的全是些雕刻坏了的小人。

    宋遂宁蹲在地上,眼里泛着水珠抬头看着言念,修长的发丝有些垂落在了地上。他不自觉瘪了瘪嘴,“你看,可累了。”

    倒没等来言念的夸赞,就见她忽然轻笑了起来。师尊呐……

    言念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萌萌的师尊,费力的雕刻着小人,时不时累的趴在桌子上,软乎乎的脸颊堆在桌边,水润的眼眸盯着窗外的莲花,嘴里糯糯的唤着她的名字。

    她再次细细看了眼满架的小人,将快要羞愤炸毛的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她看见宋遂宁水眸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忍不住将人放在一旁的木桌上,俯下身吻住了他。

    她将宋遂宁的手扣在他身后,一手将他的腿盘在了自己身上,一点点席卷着他的全部。

    “师尊……”一声声轻唤着,回应着的是他泛滥着潋滟的脸颊,从水润的唇中吐露出的破碎字句,微动着的细软腰肢,和身子上下滚落着的水珠,从头到尾。

    恍惚见,宋遂宁只觉得变了副场景,原本还在有些昏暗的地方,变成了一片旷野。

    他有些虚无的看着灵府上空聚集的蓝色灵气,感受着言念带给他的炙热。

    在那一片花丛中,隐约看见有两人相互纠缠着。底下那人,伸手忍耐不住将一旁的花瓣碾碎,小心翼翼承受着,底下赤色的花汁液上沾染着晶莹。

    莫约过了许久,言念将有些疲惫的人从灵府中捞出来,替他收拾了一番。将怀里的人抱住,轻轻抚摸着他微乱的发丝。

    她将唇凑近宋遂宁的耳畔,忍不住轻啄了下,眼里满是愉悦。她轻声细语着,“我会陪着师尊的。”

    怀里的人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哼唧出了声,搭在言念腰间的手紧了紧。

    ……

    宋遂宁有些迷惘的走在一片飘渺的薄雾之中,有些费力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从哪里来,过去怎样。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头疼的捶着脑袋,半晌他定定的看着前方。他好像不记得了。

    “师尊,师尊。”

    身后似乎有人在唤他,宋遂宁动作迟缓的转过来,带着疑惑的看向突然出现的人。只是周围的薄雾突然淡了开来,显露出清雅幽然的景色来。

    他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远处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缓缓走进,脑海中一瞬间恢复起了记忆。

    “念儿……”

    言念眼底带着些困惑的看着他,半垂着眼睛,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个礼。“请师尊安。”

    宋遂宁缓缓吐露出话来,“无需多礼。”

    只是不知为何总是带着些违和的感觉,他轻微晃了晃脑袋,将视线转移到面前的人身上。

    是了,这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言念。

    他看着自己耐心指导这弟子,一日又一日。言念也分外努力,尊师重道,代他如师如父,不曾逾矩半步。直到后来,他灵力散尽。

    不知睡了多久,言念有些担忧的看着在睡梦中紧皱着眉头的宋遂宁,“师尊,醒醒。”

    她用力晃了晃宋遂宁,才看见他有些恍惚的睁开了眼睛,有些迷惘的看着言念。

    半晌,他猛然坐了起来,却发现身上酸软异常,一下不支又倒落在言念怀里。

    宋遂宁紧抱着言念,也不说什么只是把自己埋在了她的怀里。

    “别怕师尊,可是梦见什么不好的了。”

    言念感受到怀里面人有些惊慌无措的情绪,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脊背,传递着自己的温热。

    宋遂宁确实觉得有些冰凉,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揽着言念。

    这梦境太过真实了。

    他想起之前师兄与他所说的话,念儿是为了救他才会溯洄,才会有这后来的种种。可分明,是不是,她从前也并未喜欢过自己。

    像是那梦中一般,恪守着弟子的道义。到底还是我拖累了她。

    “师尊……”言念一声声唤着怀里的人,将他托了上来,看着自己。“师尊这是怎么了。”

    宋遂宁眼底带着些委屈,张了张嘴,细细看着眼前的人。

    罢了,自己怕是在瞎想了,也不该让她担忧。

    “我没事,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言念闻言只以为是他沉浸在从前被人嘲笑的日子,手上捏了捏他的腰间,换来怀里的人的嘤咛声。

    等见他那副隐隐惆怅的目前散去了,露出些娇气的模样,才微微放下心来。

    “师尊如今再不用怕了。”

    ……

    极寒沙洲,依旧是那副不见光亮的地方,沙尘被风席卷着,那一处被白骨推起的坡上,正坐着那位紫袍人亦或者是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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