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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跟在帝王身边越久,沈天歌越是佩服。陛下不仅勤政,而且对于政务非常熟悉,处理手段也十分高超娴熟,偌大而复杂的朝堂就像是被他俯视的棋局一般,任由他调兵遣将、随意安排。 而棋局上所有臣子的位置,高高在上的陛下都看在眼中、了然于胸,他能按照自己心中所想,随意对棋局上的棋子进行重新排布,只需几下就将局面拨乱,重新开局。 自沈家送陛下坐上龙椅、沈霄月进宫成为元贵妃后,许多官员攀附上来,对于此事,以往沈天歌不是不知道,而他也知道这些攀附在沈家这棵大树上的人有多么繁多。 可就在他待在皇都的这些时日,他亲眼看到陛下是如何干脆利落的剪除这些党羽,他所行手段十分高超、决心十分坚定,而行事更是无比干脆利落、果决冷酷。 但即使皇都菜市场上广场上每日都有官员人头落地,即使这些死去的官员大多都是朝中中坚力量,可令人称赞的是,他砍了这么多官员的头,朝中却并未因此混乱。 就好像陛下所杀的官员都是只知道中饱私囊的酒囊饭袋一般,除去他们不仅没有让大庆朝的朝堂混乱崩溃,而且隐隐变得更加有秩序。 这些蛀虫的消失,让大庆朝这株枝干茂密的大树再次焕发生机。 帝王的这番手段彻底震慑住了朝野内外有着小心思的人,他们认识到,高踞坐在上首的帝王,已经不是当初被沈家捧上皇位、没有依靠的少年皇帝了。 他已经成长为真正有手段、有心胸、有能力,威严深重的帝皇了。面对这样的皇,他们若是还不愿意收敛,只怕将成为帝王手下杀鸡儆猴的鸡。 在清冷寂静的夜中,沈天歌右手搭在剑中,心头不由有些庆幸,幸好陛下还念着与沈家的些许情谊,否则以陛下的手段,只怕沈家覆灭也不过朝夕之间。 到时候他们沈家的下场,可没有现在这样自动放弃手中的权力来得好。至少陛下已经承诺过,还会留下沈家些许的体面,也许没之前风光,但至少话说开了,沈家不用担心功高震主。 沈公子,陛下请你进去。rdquo;就在沈天歌认真警惕的守在御书房门口时,御书房的大门轻轻被推开,帝王身旁的贴身太监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低声说道。 沈天歌先是微微一愣,然后脸色陡然变得肃然认真起来,他抬手整了整身上的银甲,又摆了摆腰间的长剑,才轻手轻脚的跟着大太监走进了御书房。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御书房中灯火通明,数根手腕粗细的蜡烛亮着,将房中照亮得仿佛白日一般,烛光明亮而柔和,照得书房内纤影必现。 沈天歌悄悄抬头看了眼书桌后端坐,身着一身玄色宽袖常服的陛下,见他眉宇间微带疲倦,心中不由叹息。 今日下朝后陛下便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处理政务,一直未曾休息,疲惫是正常的。毕竟人不是铁打的,陛下如此勤政,但身体却未必扛得住啊! 沈卿家看看这个。rdquo;玄渊抬手轻轻捏了捏眉心,深感原主的身体颇为孱弱,估计是在宫里被关久了的原因,他神魂倒是很精神,但身体却扛不住。 沈天歌行礼后态度恭敬的走上前,从身边侍立的太监手中接过了陛下递给他、示意他看的东西。背脊挺直、站得板正无比的沈天歌就站在书桌前打开了手中的这封书信,开始认真翻看起来。 越看沈天歌的脸色越发难看,额头也渐渐渗出冷汗来,玄渊接过一杯安神茶轻轻啜饮了一口,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沈天歌难看的神情。 呼hellip;hellip;rdquo;终于,沈天歌神情凝重的看完了这份书信,脸色铁青、隐现后怕,背后已经被汗水渗满,陛下,这是hellip;hellip;rdquo; 沈天歌手里拿着书信,舔了舔干涩的唇颇为艰涩的试探性的开口询问,他欲言又止的看着玄渊,想问又不敢问。 对于沈天歌的迟疑和纠结,玄渊倒是十分平静坦然,他随手搁下手中的青瓷茶杯,薄唇微勾嗓音磁性醇厚的低声笑道:这是朕与大秦太子的通信书函。rdquo; 沈天歌脸色先是变得更加难看,可是很快反应过来,如果陛下真如书信中所写要对沈家和八十万沈家军动手,何需在这种时候将书信给他看? 想通这一点,沈天歌冷静下来,但语气依旧微微艰涩的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做?rdquo; 眼波平静而淡漠的看了沈天歌一眼,玄渊往后倚靠在宽大的龙椅上,薄唇微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来:将前两次边境真正的布阵图传给他。rdquo; 沈天歌似是想到什么,眼睛突然一亮:第三次便给他们错误的布阵图并且乘胜追击?rdquo;他的眼神很快又黯淡下去,眼中露出些许不忍来,可若是这样,边境将士只怕要阵亡不少。rdquo; 玄渊微一颔首,俊逸的面容此时一片冷峻漠然,面无表情的他看上去分外冷情,若高山之雪:若不能毕其功于一役,沈家军伤亡只会更重。rdquo; 虽然沈家军的实力胜过大秦边境驻扎的军队,但大庆朝刚刚才堪堪度过黄河水患这一天灾,是真的没有太多存粮支持边境的战事继续打下去。 必须尽快将战事结束,如此才不会将大庆朝拖入战争的泥潭中。 一开始玄渊就打算速胜,可惜天不遂人愿,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他坐镇皇都,距战场千里之遥,实在无法控制战事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