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物极必反, 死亡的极端就是永生。 死神们在任职期间负责来往接送逝者，只要没有什么重大失误或者错误，那么这份职业就是长久而稳定的。 可是死神那么多，总有跟人类产生羁绊以至于后面有了感情的。 按照部长的说法，季修年的妈妈就是这样。 本来是要去收人头，结果相处一段时间之后爱上了自己的客户。 两人不仅排除万难走了了一起，后面甚至有了季修年这个孩子。 死神本来就跟死亡挂钩，生活中自然处处有死亡。 就连生出的孩子都满是死气，为了不被当时的机构发现，季修年的母亲便想办法给他压制了死气。以至于二十七年过去了，说都不知道她还留了个孩子在。 部长讲故事就是喜欢抑扬顿挫，听着像是在说故事，陆煦耸肩，也不知道可信度多高。 “真的没骗你，虽然违反规定，但是两人的爱情故事就跟小说一样。” 陆煦并不太在意季修年的父母爱情，只是好奇这样一个死神如今在哪里：“所以，她真的死了吗？还是当中另有隐情啊？” 但从跟人类恋爱结婚生子这些事情来看，季修年的母亲绝对不是一个恋爱脑的傻白甜。 如果不是有什么意外，那么她是绝对不会任由小儿子孤独长大才对。 部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提过这个事故，要不是陆煦问起他宁愿不要回忆：“事情发生的挺突然，至今还没有找到夫妻两个的魂体。这件事情没有头绪算是悬案了，也是因为钟惠卿早早没了，大家才不知道原来他还有个儿子……” 部长提到季修年的妈妈就开始唉声叹气，眼见是思绪复杂。 陆煦只觉得奇怪，不由问了出来：“话说，我怎么感觉你对季修年妈妈的态度不一样啊。难道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部长连连摆手：“什么故事不故事的，我们之前没什么的。哎，其实惠卿跟我同期，长得漂亮业绩第一，一直是我们死神部的门面担当。喜欢她的部门挺多的，只不过她有自己的想法。要不是中间被个人类迷了眼，现在估计差不多都剩到顶了。” “这么强啊。”陆煦点头，越发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前辈好奇起来。 “哎哎哎，说了这么多差点把正事忘了。”部长一拍脑袋，当下就跟陆煦道，“你的新同事人选已经定下来了，你猜会是谁？” 之前铺垫了那么多，暗示已经相当明显了。 陆煦不傻，只是觉得事情发展有点不可思议：“你把季修年分给我？” “嗯呢，这是上头刚做的决定。季修年不管从家庭关系还是自身形象都很符合我们的选拔标准，可是说是命中注定吧。”部长神情难得严肃，“他是天生的死神，这点他一辈子都没办法改。” 正说着话，西南死神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部长，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陆煦听着彭汉飞在那边长篇大论，俨然将季修年形容成了蔑视一切秩序的偷渡者，至于陆煦则是跟他狼狈为奸，面对这种渎职情况必须严惩不贷。 “部长，我真的一点不夸张。那个季修年身上的死气都要冲天了，本来就活不了太久还在搞事情。偏偏陆煦还在一边护着，我怀疑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说不定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彭汉飞说的头头是道，拖到现在才告状，也不知道是演练了多少遍。 部长总算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说都是小事然而彭汉飞还是不依不饶说要调查两人之间的关系。 眼见他还在絮絮叨叨，部长忍不住看了陆煦一眼，直接让他自己说：“来来来陆煦，告诉小彭你跟季修年是什么关系。” “陆煦也在？”彭汉飞没想到自己是在当事人面前打报告，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再一听部长这个语气，总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难不成陆煦心虚过去做部长工作，甚至已经成功蒙混过关了？ 彭汉飞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可是这件事情上面他们不占理。季修年一介凡人却干预了生死，单凭这一点陆煦就保不住他。 彭汉飞胡乱想着，就听陆续在那边做了回答：“我们是同事啊。” 同事？ 不可能！ 彭汉飞只觉得陆煦在撒谎，季修年只是一个还活着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死神。 然而面对陆煦的说辞，部长表现的十分淡定，仿佛认同了他的说法。 “绝对不可能！” 彭汉飞还想说什么，结果被部长开口打断：“行了小彭，修年确实是新同事没错。倒是你，好好专注工作吧，别总是盯着别人看，那样不累吗……” 第102章 没等陆煦把范增的事情说出来, 彭汉飞的告状电话已然打了过来。 那人本以为可以借着这次机会重创陆煦，却没想到部长反过来倒把他给教育了一番。 “修年那边有陆煦盯着，本身就跟你没关系。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提升一下业务能力，你看看你们最近业绩下滑的多厉害。行了, 忙, 挂了。” 西南死神部这段时间的业绩相对有所提高，只是比起陆煦的水平还是差了不少。 部长不喜欢内斗, 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 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煦全程在旁边听着他们打电话, 不由问了一句：“部长, 范增这个事情真的没关系吗？” “都是命。”部长摆摆手, 并没有表现的太在意, “每年死里逃生的不是没有，那些医务工作者从我们手里抢的人头也不少啊。” 说起来, 唯一能从死神手里抢人还不会受到任何处罚的, 只有医务人员了。 很多时候病人已经进入死亡状态, 偏偏他们不肯放弃一直抢救, 还真有不少救回去的时候。 地府宣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像是这种也只能由着他们去了。 季修年能把范增救回来, 本质上还是范增命不该绝。 部长都这么说了，陆煦耸耸肩也就不再过多言语。 “委任书已经送去审批了，估计调令很快就能下来。小陆啊, 你看你们东部现在刚好缺人，我就把季修年安排到你手底下了。之前你不是说想要个白纸吗, 这个纯白，你想怎么带就怎么带，多好。” 陆煦没想到同样是季修年相关任务, 可是前后性质完全不同。 面对部长的殷切目光，陆煦最后还是点了头：“行吧。” 部长既然这么说，就代表上面早就决定好了。 客户突然变同事，陆煦虽然有点不习惯但也能接受。 哪怕他接下了任务，部长还是觉得不放心，忍不住多嘱咐了句：“修年他新人，你多照顾下啊。” “嗯啊，我像是那种欺负后辈的人吗？”陆煦抿抿嘴，总觉得部长这么照顾季修年是跟他妈妈有关。想想当初谢安还是新人的时候，也没见部长说这么多啊。 “行，等任命通知下来之后我直接联系你，到时候你带他过来报个道啊。” “没问题。” 陆煦头也不回出了总部，心里想着该怎么把这个消息转述给季修年。 另一边，网上已经有了范增就医的相关信息。 有博主爆料说收到消息，范增凌晨晕倒被送往医院救治—— 【@吃瓜小能手：新瓜！时下大热节目《偶像的诞生》导演范增被爆深夜入院救治，具体原因还不清楚，希望平安。】 熬夜小能手很多，不少粉丝忙着给自己喜欢的选手深夜刷票，结果就刷到了这条爆料。 【@最爱btt：不是吧，范导进医院了？！可千万别有事情，节目才录了一半，下周还能看到哥哥们的表演吗？qaq】 【@煦崽是我小王子：真的假的，导演进医院的话，节目还能继续录制吗？啊啊啊，可千万好好的，一定要平安啊。】 【@徐乐乐的圈外女友：啊啊啊啊啊啊别啊，现在看到有人提《偶像的诞生》这个节目就心惊，之前找的导师刚翻车，现在又是导演进医院。弱弱说一句，这个节目也太多灾多难了吧。】 …… #偶像的诞生#以及范增的名字再次登上了热搜，大家点进来几乎想法都一样—— 这个节目组真的是多灾多难啊。 不少人都在担心，要是导演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节目录制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没人希望范增出事，粉丝心情犹如是。 站在粉丝的角度，他们喜欢的男孩子为了梦想来参加节目。艺人在台上表演，粉丝在台下投票，这是青春也是属于他们之间共同的回忆。 之前曲德辉的来做导师结果翻车的事情已经让人觉得有点紧张了，现在还不知道后面节目录制的怎么样，导演要是再出事怕是节目进度也会受影响。 一想到自己支持的练习生出道节目要搁浅，谁都觉得受不了。 可是范增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也都不知道，只能一边等待一边祈祷他没事。 季修年等陆煦的时候心下烦乱，撸着八妹刷微博，自然也看到了粉丝们的担心。 还有不少粉丝过来他的微博底下打卡，询问范增的身体状况。 可是事实上连季修年自己都不知道，范增接下来的命运会是怎样。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范增好好的。哪怕不是为了节目而是为了他的家人，也希望范增不要出事情。 这么想着，季修年不免又有点担心陆煦，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按照之前彭汉飞的说法，跑单似乎算是重大失误。 他不想多年好友出事，也不想陆煦因为他为难。 虽然陆煦说过没事，可是季修年就是忍不住会去想。 就在他觉得心里的弦紧绷的时候，窗外忽然又传来了敲玻璃的声音。 “喵……”本来在假寐的八妹登时坐了起来，挡在季修年面前做出防御姿态。 玻璃敲击声越来越大，而后暂停片刻，不多时就传来了拉动窗户的声音。 “喵！”八妹如临大敌，背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季修年忽然想到一个事情，刚才接八妹进来的时候，好像忘记关窗户…… 那么之前的恶灵，是不是一直潜伏在外面伺机而动呢？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想法，窗帘飘动，伴随着风一起进来的还有先前那团黑气。 在季修年眼里，它就是一团没有形状的黑色雾气。可是尽管如此，依旧能清晰感受到它所散发出来的恶意。 比起凌晨时分，恶灵的雾气明显要膨胀很多。 它贪婪地盯着季修年，可是又似乎有些忌惮八妹，蛰伏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