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发泄不满
“对,对,酒桌上不谈工作,只叙旧情,来,来,老领导,我们敬您一杯!……”,众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站起来向段泽涛敬酒,酒桌上的气氛又慢慢变得热烈了,毕竟林子桐等人虽有攀附之心,却不是那种一味钻研巴结上级不干实事只求上位的蝇营狗苟之徒,否则也入不了段泽涛的眼。 说是不谈工作,但在座的既然都是官场中人,说着说着自然就又谈到了官场之事,段泽涛问起江南省目前的情况,谢建星就叹了口气道:“曾启盛此人志大才疏,只知道一味地高压立威,摆省长架子,动不动就对下级呵斥,责罚,以前石良书记在的时候就说过他要注意工作方式方法,他才收敛了一点……”。 “后来石良书记调到京城去了,由他暂时主持省里的工作,他就彻底地目中无人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免了三十几个处级干部,二个厅级干部的职,处分了一百多名处级以上干部,就是对我们这些副省长,他也常常是一句话不对头就骂得狗血喷头,搞得下面的干部都不敢做事了,做得多,错得多,骂得多,幸亏中央最后没有让他当省委书记,要不然江南省就要乱套了!……”。 段泽涛皱了皱眉头,按谢建星所说,曾启盛的工作方法的确是有问题,驭下之道,在于恩威并施,对于下属一味地严苛很容易引起反弹,效果只会适得其反,不过他还不完全了解情况,只听谢建星的一面之词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呵呵笑道:“启盛同志或许是严厉了些,不过出发点应该还是好的,也是想搞好工作嘛,我急眼了不是也一样会训人……”。 “可是启盛省长确实是太严厉了些,我记得有一次省**开会,省农业厅的谢厅长在会场接了个电话,当时启盛省长正在讲话,一眼瞟见了,当场就雷霆大怒,直接走下台来,抢过谢厅长的手机就扔进了垃圾桶,还让谢厅长罚站,搞得谢厅长很难堪,谢厅长今年58岁都马上要退休的人了,站在那里,脸色跟猪肝似的,我真当心他会血冲顶当场中风……谢厅长开会的时候打电话是不对,可启盛省长这样责罚他也实在是那个了,在场的干部都觉得启盛省长做得有些过头了……”刘双喜在省**做副秘书长,和曾启盛打交道比较多,也忍不住插话道,不过曾启盛是他的顶头上司,刘双喜说话就比谢建星委婉多了。 段泽涛就有些吃惊了,在他的这些下属中以刘双喜性格最随和,从没见他和谁红过脸,当初在省**政策研究室,刘双喜过得如此憋屈也是逆来顺受,从没见他说过什么抱怨的话,连刘双喜都说曾启盛过分了,那就说明曾启盛确实是太过于严厉了。 这时一旁的王思强也有些愤愤地道:“这还不算什么呢,有一次曾省长到我们山阳市下面的一个县去调研,那个县的县委书记工作出了一点疏忽,有老百姓拦住曾省长的车队告状,曾省长当时也是雷霆震怒,不由分说就把那个县委书记当场免职了,那个县委书记我是了解的,有些小毛病可总体还是不错的,而拦路告状的老百姓提到的征地纠纷问题也是全省各地都普遍存在的,也不是那个县一个地方的问题,就帮那个县委书记说了几句话,结果曾省长又把我也骂了个狗血喷头,现在下面的干部听说曾省长要下来调研都吓得要死,有问题也不敢反映了……”。 王思强是段泽涛的师兄,他向来不会阿谀奉承,算是正直敢言的了,当初如果不是段泽涛把他从交通厅提上来,只怕现在还在坐冷板凳呢,按他这么说,曾启盛的工作方法就确实有问题了,人无完人,对待下级所犯的错误要区别对待,也要给下级改正的机会,当年石良到山南市去调研,也遇到老百姓拦车告状,要是石良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时任山南市市长的段泽涛给免职了,那就只怕没有今天的段泽涛了。 “关键是曾启盛又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对待向他靠拢的干部就松得多,像星州市市长龙霆飞,违规审批高尔夫项目建设用地,都被国土资源局下派工作组通报了,按规定要严厉处分的,但因为龙霆飞是曾启盛从京城带过来的人,结果只是不痛不痒地给了个党内警告处分就轻轻带过了,这分明是在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嘛!……”,谢建星对曾启盛怨气最大,他的父亲谢长路也早已退休了不能再给他提供强援,所以他在曾启盛手下没少受闲气,作为常委副省长分管的却全是冷门部门。 其他几人也纷纷列数着曾启盛在下面调研时发飙的‘事迹’,一时间好像今天的聚会倒变成了曾启盛的声讨会,看来曾启盛在江南省的确是搞得天怒人怨,很不得人心了, 段泽涛也不得引起重视了,如果真如众人所说,曾启盛这种工作方式肯定会影响到江南省的发展,这已经不是领导班子内部团结的问题了,他这个省委一把手必须想办法纠正过来,但是曾启盛如此强势,自己如果直接批评他,肯定会和他发生激烈冲突,这也是段泽涛不愿意看到的,这样只会让别人看笑话,也会让中央怀疑自己掌控局面的能力,要如何才能在不和曾启盛不发生正面冲突的情况下纠正他的错误呢,这就要考验段泽涛的政治智慧了。 这一晚段泽涛喝了很多酒,脸上都有些酒红了,走出酒店,凉爽的清风迎面吹来,让人感觉很舒服,与谢建星等人告辞上了车,段泽涛看着车窗外灯火阑珊的星州城,也颇多感慨,这是他曾经奋斗过的地方,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步行走走,好好看看这座自己亲手缔造的城市,就让胡铁龙停了车,打发胡铁龙和方东民先回去,自己独自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