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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怀抱虽然没了,但她感觉那双大掌依旧探了过来,轻柔牵起了她的指尖。 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沈浓绮醒来的时候,旁边的被窝中已经没人了。 她探手抚摸着轻皱的床单,不禁嘴角上扬,心中觉得异常满足。 能这样生活在一起,于他二人来说,应已是两全了吧? 弄琴听见动静,捧了衣物进了寝殿,欲给沈浓绮梳发更衣。 “皇后娘娘,三少爷一早就传信进宫,道老爷与夫人的车架已经到了京郊,约莫着晚些时候便能入京了。” 刘元基的所作所为,早就传到了西北卫国公卫峥耳中,他虽然雷霆大怒,可无奈战事频发,分身乏术,一直也没有时间上京探望,如今沈浓绮临盆在即,卫国公夫妇如何也放心不过,正好战事短歇,这才从西北匆匆启程回的京城。 沈浓绮只觉得有些惊喜,眸光一亮,“之前不是说路途遥远,或还需半旬才能到京城么?” 弄琴笑道,“老爷夫人许是心急做外公外婆,正快马加鞭地赶呢。” “父亲母亲舟车劳顿一路,定是累极,流哲最近忙着上进用功,又不通内宅事务,只怕是打点不过来,你遣二十个宫婢回府,务必将一切打点妥当!” “奴婢谨遵娘娘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 生孩子估计快了。 第71章 今日是卫国公夫妇进宫觐见的日子。 自从帝后大婚后,父亲携了母亲和兄长齐齐出走西北,这一去就是四年未归,可惜这次兄长要驻守疆境,无法携嫂子与侄儿上京团聚,不然若是能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个饭,也算得上是团圆。 沈浓绮起了个大早,将妆发衣装打点整齐后,连饭都没心思吃,就伸长了脖子往宫门处望。 未过多久,外殿便传来太监尖细的宣告声,“卫国公携夫人、三子,觐见皇后娘娘!” 一阵脚步声传来,三人已走至了内殿门口。 为首的中年男子正是卫国公沈嵘,他穿了身靛青色的常服,身型高大魁梧,走起路来虎虎生威,面容英武,不怒自威,周遭的仆婢被这股气势所震慑,纷纷绕道低头。 沈嵘右侧的妇人面容端丽,气质温婉,眸光柔顺,瞧着极其可敬可亲。 向来混不吝的沈流哲,也如被捋顺了毛的猫,殓神屏气跟在两人身后。 沈嵘听见响动,抬眼望去便瞧见了扶着门往外望的爱女,他微微激动,眸光晶莹半瞬,又迅速平复,笔直的身体站定,就要携妻下跪请安,中气十足道,“臣,见过皇后娘娘。” 膝盖才微微弯了弯,臂膀就被人搀扶了起来。 沈浓绮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早已下阶迎了上来,架住了双亲请安的姿势,嗓音中带着哭腔道,“父亲母亲莫不是要折煞我?” 沈嵘向来不是个拘小节之人,见爱女上前来拦住不让请安,便没有再坚持,站直了身体,仔细端详起沈浓绮来,然后唏嘘了一声,“女儿,瘦了。” 沈浓绮如今已经身怀六甲,身形圆润了些,不如以往做女儿家时纤细,怎可能还瘦了?沈嵘这话说得不是事实,可却将一片深沉的思女之心,道得明明白白。 沈嵘倒还忍得住,但站在一旁的沈母却早就泪眼涟涟了,她没有唤沈浓绮女儿,而是边抹眼泪便道,“庭院里风大,皇后娘娘怎么还迎出来了,快进屋子里说话。” 一行人踏进了厅堂之中,落座之后,宫女们穿梭不停,奉上了茶点,然后又尽数退了出去。 如今屋里都是自家人了,说起话来也无需顾忌许多。 沈母坐在沈浓绮左侧的官帽椅上,拉过她的手握在掌中,红着眼眶道,“若是知道你在京城会受这么多苦,我当时就不该同你父亲去西北,若是留在京城,宫外有个长辈照应,想来那昏庸的皇帝也不敢这样欺辱你。其他的便也算了,可他身为你的夫君,怎能为了自身安危,生生将你往虎口里推?你是不知道,消息传来西北,我委实担心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沈浓绮含泪摇了摇头,“母亲莫要难过,如今他被先帝的那道遗旨废了之后,以被治疯病的由头幽禁了起来,近不了女儿的身,已无甚影响了。” 提起刘元基,沈嵘闷在胸口的怒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煞气十足道,“只幽禁起来,莫不是便宜了他?待你生下这孩子,老子立马砍了他的项上人头,给我外孙当球踢!” 沈嵘本就是行伍出身,虽是用兵如神的大将,可身上到底带了些匪气,以往对皇家恭敬,那是有先帝在头上压着他,如今先帝已死,兵权尽在掌握,他又岂会将个小小的刘元基放在眼里? 沈嵘将此话说出口,又瞧了沈浓起一眼,“我卫国公府向来有恩还恩,有怨报怨,他今日能如此对你,以后就能如此对你腹中孩儿,说起来你二人不过也才成亲三载,你也不必对他留有什么旧情。留着他,终究是个祸害。” 此话一出,沈浓绮朝沈流哲望了一眼,他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神色没有丝毫异样。 腹中孩子并不是刘元基的种,她和沈流哲再清楚不过了,好在这小子聪明谨慎,并未将此事桶到父母面前。 沈浓绮只摇了摇头,“父亲莫要动气,那般负心薄幸之人,我待他早就没了念想……”她抚了抚腹部,“只是若是我腹中是个男胎还好,若是个女胎……杀了他,只怕会又另生枝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