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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问:“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 濮榆一本正经道:“你就很特别。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像只被宠坏的松鼠,有时候又像只被抛弃,在街头抢食的小狗。就像是两个人,一个被百般宠溺,另一个满心戒备,心机深沉。” 苏筱道:“你若是想骂我,也不必说这么长一串铺垫。” 濮榆道:“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 苏筱托腮问他,“那你现在又要用什么品种的动物来指代我呢?” “兔子。”濮榆捏着下巴道,“兔子。就是那种平时看起来很乖巧,实际上长了一嘴尖牙,逼急了会咬人那种。” “明白了,下次踹你的时候轻一点。”苏筱收回视线。 她真是多虑了,就濮榆这简单头脑,哪能看出来什么端倪? 濮榆道:“我看人很准的。” “嗯嗯。”苏筱应付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血光之灾吧。” 濮榆沉默了,他几乎忘了这茬。 眼看着时间已过去两日,根据卜算的结果,那“血光之灾”就在这一两日了。 苏筱见他神情陡变,不由笑了声,“你明日便回归元谷了吧,可别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如今状况,早比先前眼中得多。若真是区区魔种倒还好解决,只怕真是咒师卷土重来。我和师父也该回归元谷坐镇了。”濮榆起身,一边叹气一边作势要走。 苏筱将《百阵图》合上,递给濮榆,“看完了,都记下了。” 濮榆有些讶异,“你都记下了?” 苏筱点头,“大概吧。” 她不大想打击濮公子,免得他又开始自吹自擂。 濮榆释然,“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两天记完《百阵图》呢?” 苏筱连连点头,心道萧辞可是一天就记完了呢。 送走濮榆,苏筱被远处高耸如云的凌霄峰吸引视线。 据说萧辞前两日开始闭关了,自那日起,怀清上下无人再见过执衡剑君。苏筱猜测,他大约是需要调整灵息,适应他的双灵根才选择闭关。 当然这和她苏筱没什么关系了。 她最关心的还是如何防止苏父苏母发现异样。 * 找借口拖延了几日,苏筱终于被催着回了苏家。 苏家是一派典型的江南园林模样,不同于怀清的红墙金瓦。同纪依云家的宅子相比,更是规格相去甚远。 进门白玉的九曲廊桥,穿庭而过,两边植着□□的莲花和层层叠叠的睡莲,清波微荡,莲叶中托出一个清灰色的亭子,掩映在松枝间。 连地面都铺着细碎的黑曜石,各种植物修建得自然飘逸又不失规整。 苏筱埋首默默往前走,尽力控制自己陌生的神情,以免露出马脚。 苏母见了苏筱很是开心,拉着苏筱去见苏筱的爹,“好久没回来了,得有半个月了吧,都金丹五重啦?” 苏筱跟着笑:“是啊是啊,这段日子宗门事情多,没找到空回来。” 苏母道:“听说你们遇见咒师了?” 苏筱点点头。 苏母神情变得有些凝重,“这些人不是百年前便被剿灭了么?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近来蠢蠢欲动,看来是有所图谋了。你受伤没有,濮榆呢?” 看来苏寄书还没告诉苏母,苏筱想要退婚之事。看苏母神情,分明是将濮榆当未来女婿看了。 想到濮榆被捅得满面苍白躺在床上,苏筱昧着良心道:“濮榆他只受了点小伤,三四天便痊愈了。我是没有受伤的。” 苏母道:“筱筱没事就好。” 见到苏父,苏筱有些紧张,低声唤了句:“父亲。” 苏父手中捏着一叠纸页,苏筱认出,那是萧辞曾给她传音用过的符纸。 听见有人来,苏父抬头,见到苏筱,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 他起身,对苏筱道:“金丹五重了?看来近来修炼不曾荒废。” 语气中颇有赞赏之意。 苏筱也不知怎么就莫名其妙晋了两级,只不好意思笑笑。 苏父又问:“寄书说,你有事要告诉我们?” 苏母道:“筱筱一路御剑回来,路途遥远,身心俱疲,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苏父摇头,盯着苏筱,神情虽平常,但带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力。 苏筱心知,自己与濮榆的婚事,是原主闹了许久才如愿以偿的,而如今又要反悔,也不知苏父苏母会作何反应。 踌躇半晌,苏筱低头心虚道:“关于女儿的婚约......” 苏父眉头一蹙,“濮榆那小子,又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苏筱摇摇头,道:“我和濮榆都想解除婚约。” 苏父苏母闻言,皆是一怔,两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十分震惊。 他们这女儿,自小便喜欢濮家那濮榆,稍大些便整日喊着要和濮哥哥做道侣。颇有,他不从我我就去修无情道的气势。 怎么如今竟回心转意,不想同濮榆结契了? 苏父缓缓走到苏筱面前,居高临下地死死盯着苏筱,“当真?” 苏筱不敢与他目光对视,只把头低得更深,闷闷应了一句。 苏母倒有些惊讶,拉苏筱坐下,问:“发生了什么事,同爹娘说,我们一定替你做主。” 苏筱连连摇头,道:“女儿只是看开了。道途漫漫,求索多艰,若是与心意不通的人强行结为道侣,也挺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