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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头的修士粗暴地抓住大师兄的衣领,激动地说:“你别以为你换了黑色的衣服我就不认不出你了,你居然敢祸害我闺女,玷污了她的贞洁,我今天定要将你给宰了。” 宋明洛吓得花容失色:“这位大哥,你不要血口喷人呀,我除了我的两个师妹以外任何一个姑娘都没碰过,怎么就玷污你闺女了?你莫不是碰瓷?” 大师兄说的碰,是物理上的触碰。 然而周围的人不禁对着大师兄口中的“两个”浮想联翩,瞥向宋明洛。 周围有声音响起:“啧啧,真是个人渣。” 温安揉揉眉头,迅速掰过顾如蓝的肩膀退开几步,然后一起转过身去,故意不看宋明洛。 这些天以来,她和顾如蓝都已经能够很熟练地假装不认识宋明洛了。 大师兄被修士缠上,他正想这真是口说无凭天大的冤枉。 不料修士砸出十几本的话本,扔到宋明洛面前,“书贩子,你还说我冤枉你,那你就睁眼子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卖出去的,看看你卖给我家闺女的都是些什么,她才十几岁,你这简直是对她精神上的玷污!” “哈?”常在河边走并且湿了脚的大师兄看着自己写的书,虽然深知自己写的是什么鬼,但是他依然不服,狡辩道:“那是你女儿自己买的,她喜欢看,关我什么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要退货是吧,我告诉你,退货不退钱。” 这话成功激怒了修士,两人差点给打起来。 “不认识宋明洛”的顾如蓝和温安看向三途河对岸。 岸对面的是妖魔鬼怪,这头的修士又如何不是各怀鬼胎。 温安压低了声音,对顾如蓝说道:“待会我和大师兄先行一步,你就直接去找小师弟。” “嗯,好的。”顾如蓝有着星河剑,可以通过剑意波动,追踪小师弟的方位。 温安和大师兄的任务与顾如蓝有所不同,顾如蓝曾经问过他们两人要去做什么,温安伸出手指轻轻抵在唇上:“秘密,等完成以后再和你说。” 也不知道师尊给他们分配的是是什么任务,居然这么神秘。但是不是她该知道的她也不追问。 顾如蓝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找到小师弟就好了。 就在这时,顾如蓝感受到星河剑又在不安分地骚动了。 她微微皱眉,正想驱动寒星剑将它再揍一遍,然而眼角忽然瞥见了什么,她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三途河上。 她回头一看,立刻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慑住了。 三途河上的摆渡船头的青灯渐渐跳跃起来,缓缓上升,朝空中飞去,越飞越高,亮光却不见变暗,反而愈发明亮。 原本漆黑的天空骤然有了亮色,青色的灯火悬在夜空之中,好像一颗颗繁星,占据了天幕,倒映在了平静清澈的三途河水之中。 三途河如巨大的镜面,装入了横亘天际的绿色银河,点点星光璀璨夺目。 大师兄和修士也停下了扭打,转过头来,齐齐抬头看向天边。 守在冥府河畔的鬼君虽然在看到此情此景后暂且松了口气,心知鬼王终于是醒了,但是依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因为河畔的鬼魂在此刻也愈发躁动了起来。 真正的动乱,才刚刚开始。 皇宫之中,谢星河穿着长长的深红色九重衣,一步步地踏出了结界,及腰的墨色长发迎风披散。 “陛下。”沈见玉见他出来,连忙上前去,将手中的金色面具递上去。 谢星河白皙的指尖轻轻抚摸过冰冷面具上的花纹,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脸上,遮住俊美的容颜。 “走吧。” 十五日夜,祭祀日,如期进行。 顾如蓝紧紧地盯着远处,天边幻化出红色的点点光晕。 对岸的鬼怪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愈发躁动狂欢起来,声音一波接着一波,传到了对岸。 当三途河这头的人远远地看见对岸发生的事时,也不住发自内心地惊叹,“那是…鬼王鸾架……” 对岸,红色的游鱼轻灵地漂浮在靠近地面的空中,巨大的鱼群整齐划一地向前行进。 最中央的十尾红鱼通体晶莹而剔透,轻轻地游动,他们的身上,都系着金色的锁链,拉动这后方九层楼高的鸾架。 用着三界之中唯有冥府所有的黑色晶石所装饰的鸾架无比华丽,鸾架之上,绣着彼岸花的红色纱帐和珠帘一层层地垂落了下来,四角还悬挂着挂着铃铛的流苏。 风轻轻吹起,珠帘和红色纱帐被轻轻吹起,露出了里中坐着的人的一个红色的剪影。 那人着一身红色,发丝如墨一般浓黑深沉,生灵们凭借着他的如松般挺拔的身姿遐想他无与伦比的容颜,而他的脸却被冰冷的面具所覆盖,也将世人所有的幻想挡住,只留下神秘。 铃铛的声音从红纱帐角上轻轻地飘飞出来。 铃声仿佛是响在了识海之中,无论妖魔鬼怪人声嘈杂,铃声依然落满了冥府的每一个角落,清脆空灵,人们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鬼王的鸾架一路行到了三途河畔,悬浮在了花丛之上。 人们屏住呼吸,遥遥望见红纱帐中的人站了起来,他握住手中藏匿的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腕。 莹莹的红光将他流下的每一滴血给托了起来,从纱帐之中飞了出来,落在了生满白色繁花的土地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