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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理韫听言,眸光微动,道:“本官对揭人私密并无兴趣。”瞧着翟霆似是松了口气般,突地又说道:“那便烦请翟家主将那位妇人的住处说来,本官需立即派人前往运城查实,幸而运城路途并不遥远,快马来回半日也尽够了。” 说着像是突地想起什么般,又道:“还有,烦请翟家主将钱庄给的存储票据拿了来予本官过目,本官需得将之与两地钱庄的账册比对。” 钱庄对前去存储银钱的客人除了会给到相应数额的银票以供客人在名下的钱庄都可兑换银子外,还会给到存储票据,银票就算都给了外室,存储票据若是一道给了也太过说不过去了些,钱庄一方保留的存储票据已在他手中,若翟霆所言属实,自是能跟两地钱庄的账册对得上。 若他口中的妇人当真存在,总要去钱庄将银票兑换。且,年轻时的意外?便是外室和外室子吧,若是注重清誉和名声的官家,这样偷偷藏在外头养着还情有可原,可仅在这宅邸里,他的妾室就不少,庶子女更是不少,再多一个又何妨,且还是养育有子嗣的外室,接进府里头来又有何难,商家纳妾也并无那般多的规矩,再者,一个外室罢了,五间铺子每年将近两万两白银的盈利皆给了去,未免太过可笑。 他莫不是欺他年轻未娶妻就以为他不懂,这才编出这般的理由? 元理韫即刻便喊了先前的侍卫进来,只等着翟霆将住处写下来,就派了出去,颇有些雷厉风行的气势。 翟霆愣了,怎么说他也是翟府的家主,元理韫竟一点面子也不给! 宁辞戍见状,心下暗笑,配合着添了句:“阿辉,还得麻烦你唤下人拿了纸笔来,翟家主许是觉得说不清楚。” 翟霆反应过来,暗暗咬牙,面上却是为他们着想的样子担忧道:“这……不久便要入夜,大人和小伯爷劳累了一整日,也该早些回去歇着,待开棺查验后再前往调查亦无妨。” 那五间铺子他在外悄悄开了这几年,都隐瞒得好好的,殊不知他一来就被留意到,且还远不止,竟查出了这般多的隐秘之事,他根本没来得及做安排,那不过是临时找的借口,若让他们去查了,定然要露馅。 元理韫却道无碍,微微笑道:“翟家主所言极是,侍卫们来回奔波也确是辛苦,那便飞鸽传书回来好了。”见着翟霆面色微僵时,顿了顿,又笑道:“皇上极为重视翟场主一案,严命本官早日破案,本官不敢有所耽误,我想翟家主亦不敢违抗圣旨,定会配合的吧。” 笑得无害,却无端令人恼火憋屈。 竟拿皇上来压他! 年纪轻轻,心计却不浅,一步一步走得谨慎,心思缜密,将他逼到了如此地步,最令他恼火的是,他无法脱身去部署挽救......今日,是他早便设下的计谋吧...... 他还能怎么周旋? 无法想出别的借口,铺子的八成盈利皆是给了那些大人,而作为回报,那些大人会助他坐上家主之位。 他并不知晓大哥会死,发生“意外”那日,他只是负责把大哥引去马场,劝他骑上那匹马而已......他不知晓那匹马提前食了加了料的饲料。 难道,他只能这样束手待毙? 仿似打击得还不够,恰逢此刻,孙知府推着一位中年男人进得厅来,众人目光不由皆望了过去。 只见孙知府一手提着个褐色布包一手推得那男人跪下,又将布包扔到了地上后,这才抹了抹额上细密的汗,喘着声拱手道:“大人,这位便是翟府的二管事了。”说着还瞪了那男人一眼,道:“下官到其房间时,此人正准备收拾了细软要跑。”竟敢不老实,他纡尊降贵亲自去抓他,还想跑,可把他累惨了。 扔到地上的褐色布包敞了开来,众人见得上面竟是一大摞一大摞的金银珠宝,且还有几张银票! 见状,翟辉、翟大夫人皆是面色一变,怒瞪向二管事,不曾想府中管事竟也参与了其中,一个管事罢了,怎会有这样多的钱财身家?不是贪污府中的银钱便是收了某人的钱财为其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不作他想! 宁辞戍淡淡道:“没想到翟府对待下人竟如此的大方,只怕养儿子也没这般金贵。”讽刺之意十足。 三叔公沟壑纵横的老脸面色已是极其难看。 而翟霆,在见到那几张银票时,脸色已然煞白! 侍卫见机将那几张银票呈给了元理韫,是有泰隆印信字样的银票。 元理韫就淡扫了眼孙知府,还未进入江源道地界,他便已派了人快一步到了江源道先行调查,首个要调查的人自然就是孙知府,结果还不算坏,有能置喙的地方,但也不是大过错。他到府衙露面后,此人表现得也还算可圈可点,最起码没有阻挠他办案,倒挺积极。 二管事是位身形不过五尺长相普通的男人,反抗激烈,莫怪乎孙知府押他过来弄得满脸的汗,听闻孙知府的话就喊上了冤,道:“大人明察啊,小人没有要跑的意思,只是在收拾房内罢了,是知府大人误会了,硬要押了小人前来。” 翟霆见着二管事当真被抓了来,且还是要逃跑之时被抓个正着,一颗心已是提到了嗓子眼,想张口说什么,却又觉这时候,他说什么都是错,反而说得越多越要被抓住把柄。 元理韫却好整以暇,道:“不是孙知府要押了你来,而是本官命孙知府押得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