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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裴一直瞧着这边的动静,他看见了太后端起了茶盏,也看到了沈非衣的袖子被撩开,却想不到太后竟是直接将烫水浇了上头。 沈非衣惊得喊了一声祖母,旁边的沈裴则是出口喊了一声非衣。 浮玉将那托盘放好回来,前脚刚迈进屋里,便瞧见了这一幕,也将她吓的惊唤公主。 她想要跑过去,可碍于眼前的人是太后,便也及时耐住了冲动,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看向两人时眼里尽是紧张。 热水泼在手臂上,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极快的浮现一层红色,沈非衣只觉得手臂上刺痛又发痒,她拧起了眉头,眼眶中即刻便聚气了水雾。 太后自然也瞧见了小姑娘肌肤的变化,可她更想看的变化则是那守宫砂。 她语气平静,只是淡淡的喊了一声茯苓,后者即刻会意,走进屋里,将房门给关了上来。 太后即便是喊茯苓,可那视线从始至终都放在沈非衣的手臂上,听到了关门声后,她这才抬手,用指甲在那守宫砂上头一刮。 她的指甲染得是红色的蔻丹,圆润饱满,甚至要更长一些。 不是轻轻地一抿,似乎是坚定那守宫砂会被刮掉似得,便十分用力。 许是有了那热水濡湿过,又或是太后力道过大,那腕上的守宫砂竟是硬生生的被抠了下来。 太后看着那站在指甲上的颜色,又看了一眼沈非衣晚上还遗留的一些淡色痕迹。 再抬眸时,看向沈非衣的眸中已经多了些愠怒和失望,她尚还抓着沈非衣的手腕,且用尽了力道。 沈非衣从来没想到太后的力气竟会这般大,竟是想将她手腕给捏碎一般,远比那热水泼过来还要更疼一些。 她拧着眉头,想要挣脱开她,声音也带了些哭腔,“祖母,你抓得的我好痛......” 自打沈非衣幼时,太后便将她抱在咸寿宫养着,她怜惜蕙嫔,便对这个孩子疼爱一些。 养的久了,也便有了感情,当真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碰了。 就这么个宝贝疙瘩,她连什么腌臜事都不舍得过她的耳,连夫婿都是挑着选的,生怕她受委屈。 可如今,沈非衣竟是这般不声不响的失了身,甚至将她瞒了许久。 她握着小姑娘手腕的手用力的同时还在微微发抖,看向沈非衣时,眸中愈发的暗沉,那眼白都几乎都要浮上了红血丝。 她还知道疼?行那苟且之事时,她可有想过会有这一日么?! 太后气的浑身头皮发麻,气息不顺,掩在袖中的手握起又松开,如此反复,还是没能遏制住怒意。 她猛地抬手,袖摆扬起了一阵微弱的风,那风逼近脸颊,连带着那绛色的袖摆也晃在沈非衣眼前。 沈非衣连忙咬住下唇,闭上了眼睛。 第073章 ◎不疼◎ 沈非衣并未躲开, 可预料之中的落在脸上的刺痛并未出现,而是觉得自己腰身一紧,连带着手上的束缚也松开。 她像是被人拽走, 又带入了怀中。 气息是熟悉的, 泛着淡淡的紫檀的香气。 沈裴见太后那巴掌即将要落在沈非衣的脸上, 便连忙上前将沈非衣拽了过来,护在了怀中。他环着沈非衣的腰后退,于太后维持在了三步之远的距离外。 太后也没想沈裴会直接将沈非衣拽走,视线落在男人的手上, 而那手却是环着沈非衣不堪盈握的腰肢。 一时间, 太后心中的怒气愈发旺盛。脑海里有个不该有的想法就在此刻肆意窜长叫嚣。 从沈裴回宫时沈非衣扑进他怀里,后又到茯苓告知她下马车时沈非衣自然的跳入沈裴的怀中。 祝繁的死, 和沈非衣频繁的出入东宫,以及绿波山庄沈非衣和沈裴的同时出现,无不彰显着沈非衣这守宫砂消失的原由。 太后握着软椅的扶手用力, 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拼命的呼吸以此来舒缓自己的情绪。 半晌,她才看着沈非衣问,语气冰冷,“说吧,是谁。” 沈非衣咬着下唇,没有看太后,也没有回答。 厅中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不过数息,便听“啪”的一声,抬手直接扬手拍在了那桌子上, 厉声道:“抬起头来!” 沈非衣这才抬眸看向太后, 眸中蓄满了晶莹。 “哀家让你说!”太后呵道。 沈非衣也算是自小跟在太后身边长大的, 无论是面对皇后,还是面对齐妃,亦或是与朝中大臣议事。 就算是生气,她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周身的威压尽显。可她却不曾见过太后如今这般怒不可遏,近乎失态的模样。 沈非衣不敢说,也不能说,她即便是迎上了太后的眸子,也是咬着唇,半分也不肯开口。 即便是沈非衣不说,太后心里另一个声音已经为她说出了答案。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沈非衣越是不说话,她确越是火气上窜,太后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你哑巴了不成?!” “......” 回应她的依旧是沈非衣的沉默。 打太后第一次逼问沈非衣时,沈裴便想开口了,可袖子被沈非衣死死的拽住,只要太后问她一遍,她便用力的扯了沈裴一下。 沈非衣知道沈非衣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他不要站出来承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