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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的叫出了声,然后抓住匕首另一端,倒在了床榻上,作势要将那匕首拔|出来。 沈非衣根本不给齐默机会,咬破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保持清醒和力道。然后撑着身子坐起身来,一把拔过齐默身上的匕首,剑刃朝着他的脖颈落了下来。 血溅到了她白色的亵衣上,以及她的脖颈上。 小姑娘面色极为冷静,她力道拿捏的极好,每一次落下,匕首都是完全刺进,而后她收回,继续刺向齐默。 她看到血从齐默脖颈涌出,直接将那玉枕给浸染。 齐默眼睛瞪得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沈非衣,微微张口,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不过一会儿,齐默躺在榻上已经没了气息,血几乎沾染了整个床榻,可沈非衣身上染得并不太多。她松开匕首,拢好亵衣,一颗颗的将扣子扣上,然后吃力的从床榻上起身。 刚撩起帷帐,从床榻上下来后,沈非衣便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膝盖撞在地面时,发出沉闷的一声响,痛得她拧起了眉。 手在发抖,腿也也发抖,她浑身都在发抖,抖的几乎控制不了。她双手撑在地面,顺着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短暂的颤抖后,沈非衣身上的药效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她想要站起身,腿软的根本起来,就连手腕都使不上力气。 几乎是坐了一炷香的时间,沈非衣浑身发抖的反应才稍微缓和了些,她咬着牙,撑着身子站起身,扶着墙壁推门去了外面。 外面大雨滂沱,推门便是刺骨的凉意,身上的燥热有一瞬间的舒缓。 她一步步下了台阶,走进雨中。 雨实在是太大了,极快的便将沈非衣的亵衣给淋湿了,头发和亵衣黏在身上,雨水顺着脸颊滚落,将她浸泡在雨水里。 可即便是这样,都无法减去她浑身的燥热。 沈非衣抬眸,迎着头顶的雨水,穹顶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丝毫的光亮。雨滴砸在她的额头,眼皮,以及唇上,甚至能留下轻微的刺痛。 亵衣垂下的袖摆都在往下滴着水,还有小姑娘的下颌,一滴滴的往下落,砸在了脚尖的水洼里。 她蹲下,双手撑着地面坐在了水中。她蜷着腿,环着膝盖。 细碎的刘海被打湿黏在了一起,发烧的的水顺着山根和眉骨往下淌,钻进了眼睛里后又流出,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口中混着因咬破舌尖的铁锈味和雨水,身体里汹涌的热意和磅礴的雨势形成了对抗,雨势越下越大,沈非衣便越坐越久。 耳边都是哗啦啦的雨声,和水洼被砸起的水声,以及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眼前被雨水侵入,浑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皆是一片暗色。 不知道坐了多久,沈非衣仿佛看到黑暗中一抹白色在朝她靠近,越来越近,直至停到自己跟前。 而后,她听到了头顶传来雨滴砸在伞上噼里啪啦的响声,那抹白色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额头上覆上一只手,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只手的温度,温和又轻柔,带着安抚。 “温温怎么坐在这里?” 她用力的抓住那人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终究是大哭了出来。 第061章 ◎在乎◎ 沈非衣的手极为冰凉, 沈裴触碰上去甚至都觉得凉的有些刺痛。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几日秦玉凝来找他,也不过只是提醒他这几日许是会有些事情发生。 可秦玉凝并不细说, 只是含含糊糊, 随便嘱咐了几句便又走了。 其实秦玉凝即便是不找他, 沈裴也都守着沈非衣,只不过今日有事耽搁了,待事情解决完后,外头已经下起了大雨。 他生怕再打雷闪电, 便连忙撑着伞来了公主府, 却不想刚过来,便瞧见了房门开着, 透过昏暗的灯光,台阶下窝着一团白色的身影。 沈裴刚凑近沈非衣,便瞧见了那亵衣上的血迹, 如今已经被雨水晕染花, 成了淡粉色。 小姑娘哭的极为大声,抬手紧紧抓住沈裴的手腕,好似在抓救命稻草一般。 甚至将耳房睡着的浮玉都给惊醒了,朦胧之中听见雨水夹杂着微弱的哭声,待她坐起身仔细听辨后,便认出这哭声是沈非衣。 她慌里慌张地穿好衣裳,推开房门,却瞧见他们家公主坐在雨中,面前蹲着一个人, 那人手里撑着一把可容纳下两三人的兽皮大伞。 雨伞将两人遮在里头, 她认不出那人是谁。 见此, 一时间浮玉方才还留着的困意一扫而光,她甚至都顾不得拿伞,连忙从台阶上下来跑两人跟前。 这会儿沈裴也搂着沈非衣的腰,将她从地上抱起。 小姑娘浑身湿透,搂在怀中冰凉又潮湿。被沈裴抱起后,沈非衣下意识便搂紧了沈裴的脖颈,浑身都在发颤。 沈裴自然是看到了浮玉,他只是扫了她一眼,便吩咐道:“烧些热水。” 浮玉哪里还有心思去一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光听她们家公主哭的这般吓人,便已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她不过是只在雨中站了一会儿,通身便已经淋湿了,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跑去灶房亲自烧水。 沈裴抱着沈非衣上了台阶,他没有多余的手将伞收起,便随手将伞扔在了长廊这之上,轻拍着沈非衣的后背,问道:“温温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