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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前脚浮玉没出去一会儿,后脚便又回来了。横竖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甚至她头发都还没梳好。 沈非衣也没想到沈裴竟会这般听话,叫他回去他便回去,不由得扁了扁嘴角,颇有些无语。 原本想着若是沈裴坚持不走,她便跟他讲讲道理,难不成还真等着她明儿个再见呢? 沈非衣垂着眸子抿了抿唇,越想越怄气,便啪的一声将篦子放下,站起身来,“我去后院待会儿。” 说罢,不等浮玉开口,便直接出了房门。 浮玉向来都是,沈非衣去后院,她便在那半月拱门处等着,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虽说正值夏日,可她也怕沈非衣外后院带着久了受凉,便拿起屏风上的披风,小跑着追上去为沈非衣系上,两人走过拱门是,她便停在原地。 一般沈非衣晚上去后院的时间会多一些,故此这岁玉宫,只要到了晚上,便不许任何人进入后院。 也是因为岁玉宫人少,其他人都忙着洒扫前院,后院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浮玉一般都不去,旁人自然也都不敢过去。 这地方沈非衣早就来过无数趟了,便是闭着眼也能摸到这里。 这回院子里的灯点的更少,只有那铜马附近点了一盏灯,只能照亮周遭的一小片区域,其余的地方都是黑色。 远处尚且还看不太清楚,待走得近了,沈非衣这才看见那铜马旁边还站着一人。 那人换了一身墨蓝色的长袍,几乎要隐在黑暗中,见沈非衣过来,他才走到那灯笼底下,昏黄柔和的光投在他的脸上,沈非衣这才看清了来人。 是沈裴。 她脚步便停下,就这么看着他。 原本沈非衣是想转头就走,可一想觉得她凭什么要走,该走的应该是她才对,便又抬脚走到沈裴跟前,抬眸望他,语气冷淡,“哥哥怎么没走?” 沈裴其实并不太明白沈非衣为何对这般间接性的生气,原本在绿波山庄还是好好的,如今回了宫便又生气了。 思及此,沈裴忽然便想到了沈非衣上次生气的原由,好似是因为那三个齐妃送过来的艺妓。 那艺妓是从含波楼里选出来的,他命人查封了含波楼后,自然也将自己的人给安插在里面了,正巧这齐妃送进宫的三个艺妓里头,其中有一个便是他的人。 沈裴早就料到齐妃会有如此一招,故此那艺妓被送过来时,他几乎是想都没想,便收下了,以至于收的实在是太过自然,倒是忘了沈非衣这茬。 他不知道沈非衣的确切态度,只是看着她因为别人呕着气与自己别扭的模样,心里微微有些动容。 他眼睫微垂,掩下眸中的情绪。 就是要这样才对。 所有人都以为沈非衣同他是兄妹,可只有他知道,两人并未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他骗着沈非衣与他亲吻,与他亲热,与他合二为一。 他对沈非衣的种种想法和情愫,他也应当让沈非衣去感受、让她知道,她与自己的亲哥哥,究竟都做了什么。 沈裴抽回思绪,看着沈非衣淡淡笑道,“温温为何又生气了?” 沈非衣扁着唇角,别开视线,“我没有生气。” 见小姑娘不再看他,沈裴便倾身过来,捧着她的脸,迫使沈非衣跟他对视,“既然不是生气,那温温为何不愿意理哥哥?” 沈非衣被沈裴这般强迫着逼问,心里呕着的气突然就增了焰,她看着沈裴,用力的咬着下唇,红着眼眶道:“既然哥哥知道我在生气,那为何还要来烦我?” 说着,她声音便突然拔高了许多,“我说了我不想见你,你为什么还不走?!” 刚说完,那眼眶里便控制不住往下落珠子,眼都不眨,却一颗颗的往下滚。 男人被这般吼,面色也依旧不变,他指腹摩挲着小姑娘眼角滚下的泪珠,又用手背将那颊边的泪痕擦掉。 他擦的轻柔仔细,生怕是弄了沈非衣一般, 待小姑娘脸上不再有泪痕,沈裴这才便不紧不慢的轻声问了句,“温温可是为了那三个艺妓生气?”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哄,解释道:“那艺妓有哥哥安插的线人,所以便直接收下了。” “并不是哥哥喜欢,而是因为有用,所以才收下的,懂了么?” 沈非衣没想过沈裴会为她解释这个,她哽了一瞬,盯了沈裴半晌,语气依旧好不到那里去,“那你的人是那个叫绯衣的吗?” 闻言,沈裴一愣,终于知道了沈非衣为何会这般生气。 他忽而垂眸笑了一声,昏黄的烛光投在他脸上,像是镀了一层柔光,可那浓密的睫羽,却在眼底打出了一片斜长的阴影。 男人顿了片刻,这才抬眸,望定沈非衣,语气咬的极轻,“哥哥的人的确叫非衣,只是。” 他靠近了小姑娘一些,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柔和,“哥哥安插的线人却不是。” -完- 第046章 ◎思念◎ 风吹过来, 拂到沈非衣的脸上,那方才被泪珠滚过的地方泛着凉意。 沈裴指尖被泪水湿润,因着风吹过, 再触在沈非衣的脸上便也带了些凉。 沈非衣脑袋往后一躲, 连带着也后退了几步。 听了沈裴的解释, 沈非衣再回忆去看,确实沈裴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