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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势,沈非衣便回头,吩咐身后的人下去。 身后跟着的也不过两个打伞的人,如今见这两位主子用不着她们,也省的自己跟着碍眼,听了沈非衣吩咐,便各自褪下,不一会便瞧不见影儿了。 沈非衣虽说在绿波山庄与秦玉凝呆在一起的时间长,可却都不敢同她聊那日刺杀的话题,如今回了宫,这四下无人之地,沈非衣这才敢细问。 她接过秦玉凝手中的纸伞,微微倾斜,替秦玉凝遮挡从她身侧照过来的烈日,“表妹,你觉得刺杀你的人会是谁安排的?” 她接触了秦玉凝这般久,自然知道秦玉凝并不愚钝。 秦玉凝身子高挑,因着常年习武,发育便会早一些,故此个子也比同龄姑娘要高一些,只是沈非衣长身玉立,竟比秦玉凝还要高出个两指的距离。 闻言,秦玉凝略微抬眸迎上沈非衣的眸子,笑问道:“表姐觉得会是谁呢?” 沈非衣也不打哑谜,“众人都知道表妹来宫中,祖母有意将将你许给哥哥,而我和哥哥向来关系极好,形影不离。” 说着,她弯了眸子,“我与表妹恰好换了房间,待我走后,表妹被刺杀,而我却安然无恙。自然会有人觉得,是我做妹妹的心生妒忌,不想让你嫁给哥哥,才会想安排人刺杀你。” 秦玉凝静静的听沈非衣说完,却是摇了摇头,“可我却觉得,那些人,是为了杀表姐,只是没料到我与表姐换了房间。” 沈非衣没想到秦玉凝会这般说,愣了片刻,还未开口。 便又听她道:“若是那些人真的想要杀我,知道我会武,就会往屋中吹软筋散,而非只是迷药。迷药我用内力便可逼出,可一旦中了软筋散,我将使不出丝毫内力。” 说罢,她对着沈非衣扬了扬眉,勾唇笑道:“所以,表姐你觉得,是谁想杀你?” 沈非衣确实知道来人要杀的目标是她,可她却没想过,秦玉凝竟会想的这般透彻。 她俨然失笑,垂眸摇了摇头,“这我怎么知道呢。” 沈非衣掩下眸子后又抬起。 她不过是想要表现的惆怅一些,却不想隔着一座白玉拱桥,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这天儿本就热,从宫门口回到岁玉宫倒是四通八达,只是没什么遮挡,唯有靠近御花园的那条路都是树荫藤蔓,不远处还有一片湖,要比别处凉快的多。 沈非衣便一边撑着伞,一边往御花园那处走。 只是还未到跟前,便瞧见那亭子里乘凉的三人,正是齐妃从含波楼送给沈裴来解闷儿,沈裴竟然还当着她的面收下了的三个清倌儿。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其中有个艺妓还叫绯衣。 阔别几日,沈非衣再去瞧,那身上穿的,鬓上带的,可都不是先前那一身儿了,个个镶金戴银,好不华贵。 秦玉凝见沈非衣久久不说话,便抬眸看沈非衣,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自然也瞧见了那三人。 因着两人并未停下,故此离那凉亭也越走越近。 秦玉凝便越看越疑惑,她来宫中也许久了,这宫里的娘娘她也都认过一遍,加上太后生辰那日,嫁出的公主也都认了个熟脸,倒是这三人,她竟分毫不记得。 只是瞧那穿着打扮,却又金贵无比,在那凉亭中嬉笑吵闹,哪里瞧得出拘束的模样,就是她自己也不敢这般放肆。 “这......”秦玉凝愣了片刻,问道:“表姐可认得这三位姑娘?” “认得。”沈非衣视线从那三人身上收回,淡淡的笑了一声,“这三人是齐妃娘娘送给太子殿下的美人。” 秦玉凝吃惊的啊了一声,难以置信的看向沈非衣,满脸写着不能理解。 其实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三人这般随性的模样放在宫外倒也无妨,只是在这宫中,便显得有些...轻浮。 自打她进宫后,除了见过沈非衣偶尔朝着太后撒娇玩闹笑出声来,便都肃穆安静,便是鸟儿飞过,都能听到振翅的声音。 只是这宫墙这般高,她也极少见到鸟儿。 秦玉凝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沈非衣答道:“应是去碧波山庄前几日吧。” 说罢,沈非衣看向秦玉凝,不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你觉得日后要嫁给哥哥,有些接受不了?” 秦玉凝一时间被戳中了心中所想,不免有些尴尬。倒也不是接受不了,只是有些震惊罢了。 沈非衣看着秦玉凝蹙起眉头,模样瞧着像是哪里出了差错一般十分费解,便问道:“怎么了?” 两人靠近走过白玉桥时,那三人嬉闹了半天终于是瞧见有人过来。 三人进了东宫后虽说被金银供着,可就是连太子的一根头发丝也没见到,更甚连个封位都没有,别人见了也不过是喊一声姑娘。 本来沈非衣她们先前都见过一面,甚至还冒犯了她,如今这什么身份都没有,自然不够资格上前请安,三人只能在亭子里站成一排,规规矩矩的学着那宫娥模样,对着两人的方向垂眸福礼。 秦玉凝站的位置比较方便,看向沈非衣时,视线也正好能落在那亭子上,见到三人这般守规矩,又是一愣,连忙开口道:“没,没事。” 沈非衣见她心不在焉,便也只是笑笑,不再追问。 两个人走过白玉桥,那亭子被两人抛在了身后,直到那余光再也瞧不见后,沈非衣才开口,“方才那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子,叫绯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