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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看过去,只能依稀看到帘后的桌案的模糊轮廓,甚至连那桌案是什么颜色都瞧不出。 而这帷帐对面,则是摆了两张梨木小几,小几上放着些茶水和糕点,两侧并各自都有一串铃铛。 沈非衣打量的同时,秦玉凝自然也在观察,她不过是略微扫了一眼,便在那梨木小几前坐了下来。 她啧了一声,“这言白师父,的确不太好见,我们都在这呆了半天了,也不见他过来,难不成要等他一上午么?” 沈非衣便笑着接话,“既然是来学习的,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她说着,便撩起厚重的珠帘,去了旁侧的小间里。 两个小间都放的有古琴,那成色瞧着似乎也是不错的,沈非衣便在古琴面前坐下,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拂过。 只是刚一碰到,那琴弦便响出了声,这时秦玉凝也跟着进来,“表姐也会弹琴?” 沈非衣摇了摇头,“弹倒是会,”她见秦玉凝眸子欣喜的瞪大,便笑道:“但也只能是乱弹。” 刚说完,便听“吱吖——”的一道推门声响起。 两人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进了屋,他手里抱着一把黑色的古琴,脸上还带着黑色的面纱。 沈非衣连忙站起身,撩起珠帘出了小间,秦玉凝也跟上。 虽并未开口,那人却也认出了两人的身份,他并未作揖,说话时也未有丝毫的歉意,只是站在门口,为两人引座,“在下言白,两位姑娘请。” 身形颀长,声音也是男人的声音。 言白一边走入帷帐,一边开口,“两侧的小间是给两位姑娘学习的,请两位姑娘各自入室。” 沈非衣进来时,刚瞧见这两个小间大概也能猜得出来用处,闻言便乖乖的去了左侧,秦玉凝则是去了右侧。 因为考虑到两人并未学过古琴,言白便挑了一个极为简单的曲目,先是为两人奏了一曲,这才拆分成三个步骤奏出。 不过这言白也确实如传闻中所说,那琴声一响,沈非衣便能听得出与宫中乐府奏出的音律相比,实在相形见绌。 言白只是给两人简单的介绍了琴弦与拨动的顺序,便由着两人自己练。 沈非衣即便是记忆好,可那调子被她一根弦一根弦弹出来时,也是磕磕巴巴,听不出丝毫流畅感。 言白路过时听到这琴声便不由得蹙了眉,撩起帘子进了小间。 鞋底踩踏在木质地板得声音有些沉闷,却也足够轻,沈非衣听到那脚步声逐渐在和自己靠近,于身后止步。 而后,头顶便传来一道清冷温和的男声,“劳烦姑娘再弹一次。” 这话一说,沈非衣也知道自己方才弹得似乎真的不好、练言白都听不下去了。 自己弹时沈非衣倒觉得还好,可有人站在背后看着她弹时,便不一样了,虽有些紧张,可她还是硬着头皮又弹了一便。 只是听起来,似乎比方才还要难听。 言白默了片刻,眉头蹙的更甚,似乎极难理解几个简短得调子为何能弹出这样的声音来。 他微微弯下腰,淡淡开口,“姑娘弹错了三个调。” 说罢,他便在沈非衣身后蹲下,以一种环抱的姿态,两只手臂分别绕过沈非衣的肩头,将其裹在身前。 抬手压着沈非衣的手背时,还略带歉意的说了句,“得罪了。” 只是那手刚一碰上沈非衣的手背,便被沈非衣抬手一挡,将那环在身侧一只手臂给推开了。 沈非衣侧过身子,手肘也顺势压在了那置古琴的桌沿上,她幽幽的望向言白,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 小姑娘樱唇微启,语气咬的极轻,微微冷笑,“既然知道得罪,还要继续碰?” 第030章 ◎相思◎ 沈非衣并未直接将言白推开, 两个人距离虽近,却也没有丝毫触碰,言白半蹲下时也比沈非衣要高出一些。 那面纱极厚, 遮在眼底, 只能看到那狭长的双目, 瞳仁泛着深褐色。 言白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便自觉的收回了手,站起身来, “劳烦姑娘让一下, 我为姑娘演奏一遍。” 沈非衣笑着起身,语气也相当客气, “言白师傅请。” 与此同时,对面小间的秦玉凝也注意到了这边,见言白坐下抚琴, 便也连忙掀起珠帘走了过来。 言白的手指修长, 肤色白的近乎于病态,像是长久不见日光一般,与那白色的琴弦颜色几乎无异。 他刻意减慢动作,好让两个人看的更详细一些,一边抚琴一边讲解。 他一连弹了三遍,这才起身,看着身后的两人,“姑娘可再试一次。” 沈非衣并未动,而是看向秦玉凝, “表妹可看明白了?” 秦玉凝笑了笑, 知道沈非衣想让她先试, 便从后头走了出来,坐下抚琴,言白便在旁看着,若是她弹错了,就开口纠正。 沈非衣见两人如此,便出了小间,戴上围帽,扯了一下摇铃。 少顷,那外头的小厮便敲了敲门,沈非衣将门拉开,两人便在门口说话。 她知道这言白是司朗找的乐师,可也知道言白是大郢极有名气,甚至有些邻国权贵也会来此求其一曲。 而言白的行为,她不懂这教人抚琴就该这般,还是说此番乃言白故意所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