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页
及膝的羽绒服穿在身上难免有些行动不便,右肩膀还背着包,围巾和羽绒服的大帽子遮住了额头和下面的半张脸,她几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来。 北方的冬日,真难熬啊。 公交站台只有门姗姗一个人,她没有坐在小木椅上,这个温度,一屁股下去恐怕拔凉拔凉的。她站在站牌眼轻轻跺着脚,活动着身体保持全身的热量,如果站着不动一会儿就撑不住了。 夜色很深,天空很黑,门姗姗仰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星星。 她又四处观察了周围一圈,也没有其他人,只有公交站台和附近的昏黄路灯,如同这寒冷冬夜里唯一的暖阳。 大多数时间,门姗姗会准时下班,至多加班一两个小时,春夏还好,天长,七八点钟回来晚上也不黑,也不用担心。 只不过进了秋冬就要多在意一些,傍晚六七点就已经是一片黑,这边子又偏,难保说不会碰到打劫的图谋不轨的,门姗姗一向很警惕。 呼呼地喘着气,眼镜上了一层的霜,过一会儿又消弭掉,门姗姗能感觉到围巾被自己哈气已经有些湿,她也不想徒手擦眼镜,擦完了还是会上霜的,冬天就是这点真烦人。 尤其是自己是高度近视,摘下眼镜那不是五米开外人畜不分,一米开外都够呛。 昨天同事给自己的那个小擦眼镜布,好像叫什么眼镜防雾之类的,还真挺好用,用那个东西擦过眼镜就不上雾气了,门姗姗心里琢磨着明天管同事要个链接。 大风嗖嗖刮脸,门姗姗突然觉得脸上冰凉,手伸出来一抹只觉得一阵湿润,冰冰凉凉,不用看也知道是雪花。 下雪了,门姗姗把上雾的眼镜微微拽了一下,肉眼也看得见这噼里啪啦的雪片往下砸。 下雪的时候相对来说不冷,等雪停后才冷。 只不过现在依然不好受,门姗姗跺了跺脚,把手揣回了兜子里,不记得天气预报有大雪,今晚的雪看起来挺大,明早估计路不好走,得提早出门,恐怕道路上又容易出事故。 门姗姗快速地伸出手看了一眼手表,又侧过身子,她背斜着站台等车,这样下着雪花打在后背衣服上,不会落在脸上。 这么斜站着,又过了好一会儿,隔着上雾的眼镜门姗姗终于看见了公交车。 今晚车子正前方的车号牌的红字似乎格外的红,隔着眼镜,门姗姗隐约看到了个40就提脚冲了上去。 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硬币扔进钱箱,当啷一声格外的清脆,在这公交车的空间里尤为明显。 门姗姗冻得有些久了,她找了个单人靠窗的位置坐下,这里离下车门不近不远,只是车里似乎没有开空调,冷得很。 今天的车好像和以前的不太一样?座位和栏杆都不是从前的颜色,是新车?还是调过来的车? 门姗姗想着。 她捧着自己的包,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个老人。 本来门姗姗是不想看的,可自己坐在这里,那老人的目光简直是芒刺在背,始终直勾勾的盯着她,她侧着头都避不过去。 这老人家看我做什么,这么大岁数一个人坐公交回家,家里人也不担心吗?她心里忍不住咕哝一句。 不过今天车上还真有点少,除了门姗姗自己,只有那位老人。 眼镜上的雾气已经化掉,门姗姗看向坐在隔壁窗边的老人,他穿着一身十分不合时宜的老旧中山装,那颜色说是洗的发白都是抬举了,甚至可以说是看不出颜色来,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看着她的眼神眉头紧皱。 这老人家怎么回事,零下十几度穿个中山装?儿女不管的嘛? 门姗姗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老人的脚。 只是这一眼,她眼神凝滞,被围巾裹住的面色无比苍白。 那老人身穿的裤腿里空空荡荡。 看不到一双脚,也看不到一双鞋。 此刻,那老人走到了门姗姗的身前,宛如鸡爪的枯瘦双手抓起了门姗姗的胳膊,他艰涩地从嘴里说出两个字。 “下车。” 门姗姗面无血色,脑子里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 公交车忽然停住,门姗姗看见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忽然扭过身体。 不,不,他的身体没有动,只不过是他的脑子从前方扭到了后脑勺。 这不是原本那路公交车的司机! 司机也不是正常人,也就是说,她根本上错了车!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还有灵城的某个传闻,门姗姗通身冰冷。 她不会是......今晚要死在这里了吧? “你不是要下车吗?” 那司机突然开口,却不知是对着老人还是对着门姗姗说话。 “是她下车。”老人作势要将门姗姗直接抓起来。 “她?” 那脸长在后脑勺的司机充满死死地盯着门姗姗,鲜红的长舌垂着口涎,充满恶意地笑着。 “她还没付车费,可下不了车。” 第114章 探灵实录42 ◎404公交(二)◎ 公交车的车门紧闭, 可门姗姗只觉得阴风阵阵。 浑身上下自己羽绒服和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依旧抵挡不住这心头的冷意。 她通身发寒,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门姗姗的第六感告诉她, 必须下车, 抓着自己的老人鬼也许没有恶意, 但那个长相看起来奇形怪状的鬼司机,绝对不会放过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