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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那血色囚笼已经愈发膨胀,仿佛要吸尽所有。 瞒天过海,偷命之徒,说的就是这燕村山人。 听那船家说,这些年燕村人死的越来越早,那些被吸走了的生命力,都被输送到了燕村山人的身上?还是做了其他的用途? 他以燕村为名号,可又对自己生来长来的家乡,家族下的了如此狠手,其狠心与歹毒已经是常人无法想象。 回到京城前门天色已黑,所幸前门的路灯亮的很,洛萤与苗新月钻进了一家专门做锅子生意的馆子,要了热腾腾的菊花锅。 菊花锅子是酒锅子的变相,铜锅里的锅底乃是用鸡鸭猪骨熬制而成,汤头清淡,先涮着新鲜轻薄的鱼片与鸡片,吃在嘴里又滑又嫩,胃里顿时一阵熨帖,再撒入洁白的菊花瓣,又鲜又美,锅子里顿时芬香扑鼻,吃着锅子,苗新月一边往里下着菜,一边说着话。 今天苗新月拍完了照,只是她自己并不会清洗照片,还需要去她表哥的报社找人帮忙处理。 “我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一个暗房,等我学会了,就可以用药水自己弄相片了,日后我表哥要是 不做这个报社了,我到时候照的相肯定很好了,还可以自己开一家照相馆,就做女士照相馆,专门给女学生女明星们拍照。” 苗新月吃着吃着就说起了自己的规划。 锅子开涮之前,这馆子的伙计就单独盛出来了喝的汤底,汤里带了几个散落的白菊花瓣,笃悠悠地喝着,汤鲜味美,周身渐暖,舒坦极了。 “以后说不准家家户户都有照相机了。”洛萤随口说着。 洛萤自己没有多少摄影常识,至少在她出生的九十年代,长大之后从胶卷相机,数码相机,到微单,再到单反和各种镜头,后来更是发展到几千万像素的手机随手拍照都是大片,还发展出了什么修图啊,艺术照硬照明星照等等。对于如今的照相她确实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那大宁得家家户户都富贵啊。”苗新月说着。 如今一个照相机抵得上多少户人家一年的吃用,萤姐姐说家家户户都有照相机,那实在是有些不敢想象。 因为天色已经晚了,这照相机里的胶卷也得明日苗新月送到报社去洗照片,两人叫了胶皮车,洛萤先是把苗新月送回了苗家,之后又孤身回到了诚和当。 诚和当的经营照常,一日无事。 洛萤从斜挎包里将那一副燕村山人署名的画卷那出来,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 这玩意之前的作用就是那女鬼的家,现在虽然女鬼被她超度了,但不知道这画卷是不是还有作用。 回想一下崔子铭先生当初遇见的那个蛐蛐罐,现在的这个画卷,也不知道这手工达人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个手艺。 有这手艺干点啥不行啊?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遇到的那波通玄司的人自我介绍的遮掩身份是《京城时报》旗下的民俗记者,想到这个自我介绍,洛萤就不禁莞尔。 估计这群通玄司的人还真有这层身份,毕竟记者到处乱窜调查东西十分正常,而民俗记者这个名头,再去查一些寻常奇异的事件,也很符合人设。 到时候自己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画卷了,也可以匿名送到报社去交给他们,也算是北宁好市民上交官府了。 一夜过后,夜里下了一场的秋雨,天气更加的寒凉。 洛萤倒还是穿着练功服一如既往地早起练功,秋雨湿润了京城的泥土,道路也显得有些泥泞,洛萤也懒得出门,准备今日留守当铺里。 她想了想, 苗新月昨日来过,今天应该不会再来。 梁先生昨天也来了,今天应该也不会过来。 加上今日的这个天气骤冷,没准当铺的生意应该不错。 一大早王妈就开始准备了中午的饭,“晌午吃山药羊肉,还有羊肉稍麦,可不许乱买东西吃了。” 秋冬时节,吃羊肉贴秋膘,滋补身体。 因为这胡同里总有各色小贩驾着扁担挑着锣过来贩卖种种吃食,尤其是少年头这孩子什么都喜欢尝试一下,这个零嘴也买点,那个豆子也试试,时常到了正经吃饭的时候反而吃不下去了,引起了王妈的严重不满。 “外边卖的东西好吃,好吃能有自家做的干净好吃吗?” 而当铺里的其他员工们偶尔也会买点尝个鲜,但不会日日时常买。 别的不说,这起码是间当铺,里边就算收了不少破衣烂鞋底,古董首饰之类也是有的,诚和当人手本就不多,这要是吃外边东西吃出问题,被人下了药下了毒就不好了。 洛萤坐在柜里翻着书打发时间,却不想苗新月今日又跑过来了。 她一脸诧异地看着这姑娘, “你昨晚不是说要去你表哥的报社吗?怎么又过来了?” 苗新月今儿个外穿了一件风衣,里边是丝绒面料的长裙配底裤,穿着一双小皮鞋。 她讪讪一笑:“我一个人不好意思去报社,凌铃又不再,也找不到其他人,萤姐姐,你就陪我走一趟吧。我实在是不习惯一个人出门。” 看着她的模样,洛萤一时凝噎。 这姑娘每一次出现几乎都是和凌铃一起,昨天特地跑来找她出门,因为对燕村存疑洛萤就答应了。万万没想到今天她又来了,出门一定要找个人陪着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