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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没看前边胡同杂院里那住的小学□□,一个月二十四元,还没蒋叔挣得多呢,时常还不开响!” 在少年头看来,那小学□□一个月才挣二十四元,可自家当铺里负责安保和打更的蒋叔,董家三兄弟都是一个月三十银元,还包吃住,□□看着是体面些了,文化人,可不顶吃不顶用啊! “再说了,我这也就闲的时候去看看,这要是真让我学这个,那我许是还学不进去了。” 少年头连连摇头,坚决堵住萤姑娘问自己要不要念书的事儿。 见他个人意见如此坚决,洛萤只好作罢,等下次出门上街,可以去书店看看买基本西方美术的书籍拿回来给小伙子自看自学。 日子就这么过着,一转眼,就到了原身父亲洛永诚去世后的“七七”之日,这也是洛萤与那位干妹妹凌铃约定好一同上山的日子。 北宁城外,西山观。 滋哇儿滋哇儿的蝉鸣声不绝,洛萤穿着一身衬衫配长裤,斜跨一布包,脚下一双轻便布鞋蹬蹬地爬山。 她脚步轻盈地走一阵,就要回头看看身后的两人。 今天是洛永诚的七七之日,按理说,若是祭拜,那诚和当内的所有人都该来。 只不过诚和当不可无人,满打满算谁也少不了,但当铺内客人不多,少开一个柜却是可以的。 因此,这一次随着洛萤前来这西山观的除了凌铃,还有大掌柜王小田。 曹道人所在的西山观位于北宁城外的西山上,西山不算什么荒僻的地方,平日里倒是还有京人前来郊游,秋日里观赏红叶。 但这西山观所在的位置实在是偏僻了一些,在一处非主路的小山头山顶,来一次简直得过五关斩六将,翻山越岭。 一行人与游人已分开了一段时间,山路属实有一些难走。 洛萤一身的武艺在身自然轻松,凌铃与王小田也不是那养尊处优的人,平日里街面上没少跑,王小田为了省几个铜元的车费能走几里地的路,凌铃在女中读书每日也是运动的,从小到大干活也有不错的体力。 尽管如此,两人爬山爬的还是有些气喘冒汗,看着轻轻松松走在前边的洛萤很是羡慕。 “姑娘哎,您慢点。”王小田唤了一声。 这西山观他来过一次,一路上也是他负责引路的,若说起景致,草木茂盛,郁郁青青,当真是不错的,山涧溪流更是清冽甘甜,林中凉风徐徐,带走热意,在这呆着可比北宁城里舒服多了。 被小田叔叫住,洛萤也停下来了脚步,靠在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地上蚂蚁与各种不知名的虫子爬过,若是不小心踩到什么野果子,那可是招惹虫子窝了。 凌铃此刻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这位“干姐姐”,她自认是体力不错,而且是学校内女子篮球队的队员,跑跳体力韧性都是出类拔萃的,爬山也算不得什么,只是稍微有些流汗气喘,加上这么长的一段路,头发和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但再看看自己的那位干姐姐,别说是冒汗,连衣服上都没有半点褶子,用银簪盘起的头发还和上山前一样,浑身上下一个头发丝都没有变化,更是不见半分气喘。 这体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打开随身的水壶喝了几口水,凌铃用帕子擦了擦汗。 今日本来母亲也想来,但是为了避嫌,又怕落人口舌,母亲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嘱咐她和干姐姐一起好生祭拜干爹。 凌铃的内心当然有很多的疑惑,比如干爹起码是个当铺掌柜,奉天老家又不是没有亲戚了,这人都走了,除了女儿过来,也没个其他帮衬的叔伯兄弟。 再者这即便是干爹要求的丧礼,可未免也太简便,甚至有些奇怪,不回归葬到老家的家族墓地,也没有买什么公墓,反倒是葬到了一般人几乎想不到的道观山上。 几乎是凭感觉,凌铃觉得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可理智告诉她,既然干爹当初都是如此安排好的,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又何必去深究呢? 而眼前那位站在自己不远处摸着树根不知在端详着什么的干姐姐,看起来身上的谜团同样不少。 连呼哧带喘地继续走着山路,终于见到了破烂木门吱呀作响的的西山观。 洛萤深呼一口气,当初那西山观的道童曾说过,今日曹道人必然在观里。 两个月的时间,尽管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颇多,但心中的疑惑也积攒得越来越多,急需一人给予自己解答。 三人站在这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西山观门口,洛萤轻敲木门。 “曹道长,有人在吗?” “在,等着。” 院内传来一声粗犷的喊声,三人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外等候。 过了半晌儿,就见木门一下子被推开,一位身穿道袍的光头大汉走了出来。 他看了眼前的三人,几乎是瞬间将目光锁定在洛萤的身上。 “你就是当铺的新主人,永诚兄养在奉天的女儿?” 凌铃看着眼前人有些呆住,洛萤也是一时愣住。 听他的言语,这光头大汉想来就是曹道人了。 只是......曹道人不是道士嘛,这脑袋上的戒疤是怎么回事儿? 第31章 迢迢长路31 ◎誓约所起◎ “晚辈正是洛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