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章 心船
“年轻人你还记得你是从哪里来的吗？”老太婆忽然笑眯眯地问。 邓展想说当然记得，自己不就是从背后那个方向来的么？ 可是当他再次朝“好像”刚才所来的方向一看，竟然见到那边变成了一汪黑黝黝的海。也不知道那是湖还是海，反正看起来一望无际。 “我……” 邓展又看向其他方向，他记得来的时候，一片平原，偶尔边上还有一些小树林。那黑色的树，长得歪歪扭扭，很稀松。 可是这会儿看遍四面八方，再也看不到那种景象了。 “记得吗？”老太婆又问一句。 “我……好像不记得了。”邓展摇摇头，他发现来的那条路已经不见了。 不由地目光看向了苏嘉灵，想问问她有印象没有。 毕竟之前邓展只想着跑路，可能一路上也没多留意，而苏嘉灵一路上被他挟搂着，理应看得到更多。 可惜的是，苏嘉灵好想也明白他的意思，朝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认得是哪个方向了。 “呵呵，这里是没有路的，能够进入到这里，是缘分，是你们的幸运，也是你们的不幸。老婆子我也不知道路在哪里，你们若真想出去，凭心而走。如果运气好，则可以走出去，如果运气不好，那就留下来与老婆子为伴也好。”老太婆笑盈盈，仿佛最后这句话才是她最为期待的事。 邓展苦笑一声：“若说不幸，这倒是真的，可是老奶奶，你所谓的‘幸运’又指的是什么？” 进入到这么一个地方也叫幸运？ “这里埋葬的人，都是英雄，当年跟随南方鬼帝征战四方，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能够来到这里，瞻仰他们的坟茔，难道不是幸运？”老太婆忽然有点严肃。 邓展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扫墓，可能她常年都在这里扫墓。 从她的严肃态度看来，她应该是很尊敬这些死者的。 这样的话，就不能逆着她的意思去说话了，不然可能会惹怒她。 顿时点点头：“也对，这些都是南方鬼帝城的英雄，能够来到这里看一眼英雄的坟茔，的确算是幸运。” 说完，邓展打算带着苏嘉灵走了。 这老太太既然不能给他们指出明路，也就不必再做交谈。 然而，这个老太太似乎也跟他们有同样的心思，此时也没说话了，拿着扫帚继续在地上扫着。 地上明明很干净，可随着她的扫帚舞动，地面上总能出现很多干枯的树叶。 ‘往那边走才好呢？’ 邓展反复地看了看周围，无论任何一个方向，都跟他来的时候不太一样。 老太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凭心而走，不必在意方向。” 邓展扭头去看她，却忽然之间，发现老太太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来的神不知鬼不觉，走的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突然而来，突然而去。 “苏小……嘉灵，往哪边走？”邓展想让她来拿主意。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女人的直觉都很准。比如冰山女，那直觉真的是没得说。 “我也不知道啊。” “那边也不知道是湖还是海，刚刚来的时候明明没有的。” “嗯，它好像是突然出现的。” “咦，你看，那湖边居然还有舟子。”邓展眺望了几眼，看到了湖边确实有舟子。 就像是那种乌篷船，不怎么大，但也不算小了。 “那……我们是要走水路吗？”苏嘉灵问。 “问你啊，我觉得女人的第六感要比男人好。” “我啊……那……要不我们走水路试试？因为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分明没看到有这么一大片湖，它是突然出现的。而它的存在，让人会在第一时间内排斥它，不会去靠近它。搞不好，越是如此，越就有可能湖的方向才是出去的方向。”苏嘉灵说。 “还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是这么想的。”邓展点点头，他是实话实说。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嘉灵娇羞的垂下头。 “那我们走吧。” “嗯。” 两人上了那条乌篷船，船没有漏水。 这个也不知道是湖还是海的水域，很平静，平静得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水域，反而像是一片大草原上。 只是这里的水，是黑的。 黑色，最为神秘，也是最能隐藏凶险的颜色。 邓展心里头总幻想着，这黑色的水里，待会儿会不会蹦出什么东西来。 乌篷船里，还有鱼竿，甚至连鱼饵都有。 只是，这鱼饵倒是奇怪，是一种暗红色的叶子。 一大包丢在船舱里。 要说邓展为什么知道这是鱼饵，那是因为鱼竿的鱼钩上还挂着两片这样的叶子。 “这水里难道有鱼？”他笑了一声，这可是阴间，如果真有鱼的话，会不会是鱼的鬼魂？ “有啊，水里什么都有呢。”苏嘉灵却忽然说道。 她看了看这湖水，冥思苦想了一番，说道：“公子，这里搞不好可能是幽冥海呢。” 邓展已经改口叫她嘉灵了，但她还是改不过来。 “幽冥海？不会吧，幽冥海我听过，应该不在鬼帝城里吧？”邓展说。 相传幽冥苦海，是无边的。 所谓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指的就是幽冥海。 形容它无边无际，你是永远不可能到达幽冥海的彼岸的。 “我的意思是，这里可能是幽冥海的某个区。就跟阳间的四大洋一样，其实四大洋连城一体，只不过在不同地方不同叫法而已。东边的是太平洋，到了中东就是印度洋了。” “相传幽冥海是没有彼岸的，如果真是……那我们还要上船吗？” “也可能不是，只是我猜错了。” “那到底要不要上船？”邓展看着她。 苏嘉灵想了好一会儿，心说，就算是幽冥海，如果真没有彼岸，但是可以跟你同船共度，也是挺好。 心中如此一向，脸上表情便是定了下来，说道：“上吧。” “好，那就上。” 船上有鱼竿，但是没有船桨，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原本还想着没有船桨该怎么划船？ 可下一秒，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当邓展心念一动，想着某个方向进发的时候，这艘乌篷船竟然自动起航了。 冥冥中，仿佛有鬼怪的力量在推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