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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义不自禁地手一抖, 一脸“你有病”的表情。当下使劲将手抽回,没好气道:“你不是失忆了吗?我该叫你莫酒还是莫麟渊呢?” 她虽表面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实则内心疑窦丛生。 这家伙现在将她带来“碧玉宫”,显然已经恢复了莫麟渊的记忆,先前的失忆,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只是他为何混入净琉呢? 莫麟渊竟没计较她的无礼, 和煦般笑着道:“什么都成, 爱叫什么叫什么。” 江有义扶额,只觉得脑子的线索乱成一团。她深吸口气,压下烦躁的情绪,缓缓道:“别这样,我们好好聊聊?” “好哇。”莫麟渊率先走向院内那石桌前坐下, 抬眸也示意江有义过去。 这情景,好熟悉啊。 江有义恍惚间, 仿若回到皇城碧玉宫, 某天清晨她在小厨房煮了粥,那日暖阳下,她端着粥出来便也是见到他这幅模样,凤眸中期待着什么,闪着细细碎碎的光。 “愣着作什么, 你不是说要与我聊聊?过来坐。” 江有义回神, 缓缓走了过去坐下。 莫麟渊一挥手, 桌上便凭空出现了两只水杯和一个水壶, 竟也是跟初次江有义被他指使着去烧水时候的那只水壶一模一样。 莫麟渊亲自给她倒了茶水,拿到她面前。江有义惊讶地看了看他,抬头又看了看天,道:“这,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此处天空似乎被厚厚的云层遮蔽住,看起来像是阴天,却又透着些微的灰,压根看不到太阳。天好似压得很低,难怪这般让人喘不出气。 江有义伸手接了茶盏,说道:“哦,不对,看起来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而是天要落雨啦!” 莫麟渊道:“以后’天要下雨’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要习惯。” 江有义正喝着茶,闻言之下咳嗽了好一阵,在莫麟渊打算过来给她拍背时,忙摆手道:“没事了没事了,咱们说点正事吧。” 莫麟渊点了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江有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先说说,荷鸳她,是不是你下属?我到此地,便是你让她带我来的吗?” 莫麟渊微垂着眼睫,敛了笑意。半晌才低声说道:“是。” 江有义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很好,那你说,当初进净琉派,是不是故意装了失忆?” “是。” “为何装失忆?”江有义步步紧逼。 莫麟渊抬头飞快看了她一眼,道:“为你!” 江有义气笑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耍我是不是让你很开心?” “不是,有义你且听我解释。”莫麟渊抓着她的手道,“也不全然是骗你。我答应去净琉派也不过是为了见你,怕你吃亏。” 江有义心道:净琉派有师父师叔罩着,我能吃什么亏? “别给我打岔。”江有义眯着眼道,“你到底答应的谁?来净琉定是有什么目的吧?” 莫麟渊沉默一阵,说道:“有义,对不起,这个我不能说,但你需得相信,我都是为了……为了见你,确保你的安全。” “照你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净琉派有卧底,甚至你知道那些卧底都是谁对不对?你,你现在到底在帮谁做事?” 江有义忽然联想到被荷鸳打晕前,曾听到那余长老说过,他已经通知主人,让荷鸳尽快将她带回去见他们的主人。 所以,余长老等人口里所说的主人,便是眼前这个还在装无辜装可怜的臭小子——莫麟渊? 江有义像是知道自家熊孩子在外成了不良社会人之后的家长一样,顿时血气上涌,站起身,抖着手指着他,质问道:“好哇,多年不见,你,你竟然与那些伪君子、真小人厮混在一处!你真是……你真是……气死我了你!” 莫麟渊冷着一张精致的俊脸,右手紧紧捏住了那只杯子,随后砰地一声,那只杯子在他掌心成了一堆碎片,甚至有几片扎进了掌心,鲜血缓缓流淌,他竟好似感觉不到疼,仍然攥紧了拳头。 江有义心下有些不忍,但此刻正在气头上,便没有表示什么。 苦肉计是吧?本姑娘不吃这套! 莫麟渊忽然笑了,再抬眸看来时,邪肆至极:“说起来,这事还是你引起的呢!” 江有义愕然看着他,只见他右手微微一甩,掌心的陶瓷碎片飞了出去,有几片竟然擦着江有义的耳侧,呼啸而过,力道之大,牢牢深入她身后的墙壁之中。 江有义吓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倘若他再偏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那些碎片便有可能从她的脑瓜上穿透而出! 如此一来,他掌心的鲜血流的更多,在苍白纤长的指间蜿蜒着,乍一看去,触目惊心。 “你故意的是不是?怎么,你是有多恨我想杀了我?你倒是说说,我做错了什么?我江有义从头到尾不过是为了让你过的好,让你能够远离是非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这也有错?”江有义忍着怒气道。 莫麟渊忽地起身欺近她,几乎是紧紧挨着,他高出她太多,江有义迫不得已微微后仰,不服输地瞪着。 只见他几乎是咬着牙道:“你没错吗?是谁说要守护着我,却在我最失意最需要你的时候,将我扔给别人,不辞而别!是谁为了你那个道貌盎然中看不中用的师叔,不肯跟我走也罢了,甚至将我的胳膊咬伤,即便明知危险也要去见他。你知不知道我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将你带出去?江有义,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你哪里对得起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