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未来的打算
过了半个月，奖学金如期发下来了，林楼还没来得及和于兵兵去外面吃呢，邢如华、苏仲明和马勇就找上来了，“小楼，我们几个想请大家伙吃个饭！” “啊？不用了吧？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怎么突然要请吃饭？”林楼有些纳闷，后世大学里，拿到奖学金之后差不多都请了吃饭，可现在还不时兴这个。 “小楼，你听我说！咱宿舍就我们三个家里最紧张，其它人不光有补助，家里每个月还给寄钱，我们补助得省着花，还得寄钱回去贴补家里！咱们建筑系花销也大，纸笔都得要钱，还得出去写生，所以就算你帮我们介绍了工作，也过得紧巴巴的。” “这回就不一样了，现在奖学金也到手了！再加上暑假兼职的工资，我们几个也宽裕了不少，就想着怎么也得请哥几个搓一顿。” “是啊，我不咋会说话，不过哥几个对我们好，我们可是记在心里的！不光没嫌弃我们家境不好，还帮我们介绍工作，指导我们的专业课！遇到这么好的舍友，我们几个运气真是太好了！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几个怎么也过意不去啊！” 越是出身不好的孩子，就越敏感越自尊，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林楼请客，文轩思、郑伟明他们偶尔也会请一两次，虽然大家感情很好，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可邢如华他们心里可都记得呢。 “好啊，现在天气正好，买点肉，买点菜，弄几扎啤酒，咱们在院子里烧烤！就跟以前一样！”林楼知道，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一种美德，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拒绝的话，反倒是会伤他们的自尊心。 “行，就这个周六晚上吧！刚好第二天不上课，喝迷糊了还能多睡一会儿！对了，把几位老师也叫上吧！人多能热闹些！”听到林楼答应，他们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赶紧去通知其他舍友还有几位老师去了。 到了周六，四合院里又是一番热闹景象，邢如华他们把烧烤架拉了出来，串好自己买的蔬菜肉食，点燃炭火开始烤，不一会儿，就传来阵阵香味。 第一批烤好之后，林楼尝了尝，火候和调料的轻重都刚刚好，毕竟是在这里烧烤了三年时间，大家的手艺都练出来了！这要是去外面摆个摊，搞不好比进建筑设计院赚得还多，去了设计院只能拿死工资，但是在外面办烧烤摊那就不一样了。 现如今京城的烧烤摊并不多，竞争少，就这种口味，出去绝对能赚钱；当然，在社会地位上，二者可就差得远了。 在当下这个年代，有单位和没单位完全是两个概念，在正式单位上班，旱涝保收，不管是去看病也好，还是孩子上学也罢，都有单位在后面撑着，完全不用自己操心，许多终生都在正式单位上班的人，或许没多少钱，但不少人都可以挺起腰杆说，老子这一辈子没求过人！ 当小摊贩虽然赚得多，却没有保障，遇到事情就得低三下四的到处求人，而且建筑这一行就跟医生一样，越老越吃香，他们又是清华毕业的高材生，等一二十年之后，很有可能成为某家设计院的院长，或者自己出来开建筑事务所，那就里子面子都有了。 喝了几杯酒，院子里越发热闹了，大家伙有说有笑，兴致来了就引吭高歌，得亏林楼这儿偏僻，周围没啥邻居，要不然人家就该抗议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如今和日后还是不一样的，彼此之间很注重邻里关系，要是隔壁真有邻居，肯定会也请他过来坐坐，说不定邻居还会跟着唱呢。 几位老师吃喝了一阵儿，填饱肚子就走了，他们也很清楚，有老师在这儿，学生们肯定放不开，既然今天他们是主角，就让他们玩得开心一些吧！ “哎，时间过得真快啊，有时候一回想，大一来报道就跟昨天才发生的一样，但醒转过来却发现，咱们已经大四了！”老师一走，大家果然放松了不少，聊起了最近的见闻。 “咱们还要好一些，大四结束了还有大五呢！我在其他院系的朋友，都开始担心毕业分配的问题了！特别是那些暗地里搞对象的，生怕和对象分到不同的城市！要是分开，再想调到一起那可就难了！”开学报道时候看到的那些场景给文轩思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这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等明年的时候，咱们也该考虑这些问题了！诶，对了，你们都想去什么地方，什么单位来着？”黄亚翔估计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呢，听到这个话题，马上询问起来。 “小楼自然不用担心了，他还不是想去那儿就去那儿？哦，对了，咱们毕业是1985年，那时候亚运会的申办结果也该出来了，咱们肯定能拿下，到时候小楼肯定得被调到筹委会去，专门负责场馆设计的工作！” “小楼，等1990年亚运会正式举行的时候，我要是有时间过来看的话，你可要帮我弄几张票啊？我要篮球比赛的！”邢如华对篮球的热爱可谓痴心不改。 “没问题，我帮你弄几张男篮决赛的门票，到时候哥几个都来！一起给中国男篮加油！”林楼对中国男篮的实力充满信心，觉得他们肯定能进决赛。 不过到时候会有那些队员来着？姚明和王治郅都还小，刘玉栋也没到入选国家队的时候吧？按年龄计算的话可能是宫鲁鸣、王非那一批队员吧？ “1985到1990，刚好是咱们毕业五周年，是得好好聚一聚，到时候提前打电话联系，谁都不准不来啊？而且还得把老婆孩子带上！”文轩思闹哄起来。 “肯定得来啊！不过别打岔，还没说你们想去啥单位来着！小楼就不用说了，从伟明你那儿开始吧！”黄亚翔看向郑伟明。 “额，我觉得我现在学得东西还不够多，等大五的时候，我想试试申请出国，去美国或者欧洲的建筑学院学习几年！”和林楼记忆中一样，未来的院士郑伟明同学选择了出国进修，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肯定能拿到去名校建筑系攻读硕士的机会。 就算有意外也不要紧，到时候我帮他联系联系呗，或者请贝聿铭出马，介绍他去哈佛，或者找格姆鲍赞巴克，让他跟王院士一样，去巴黎建筑学院学习。 “有志气！将来给咱们读个博士出来！我们出去遇到别人也好吹牛！”文轩思一手竖起大拇指，一手用力地拍了拍郑伟明的肩膀。 “我的话从小就在北京长大，家里亲戚朋友都在北京，吃的喝的也都是老北京的口味，去了其它地方肯定不适应！毕业后肯定是想留在北京的！”不等别人发问，文轩思就主动说出了自己的意向。 “你留北京的问题不大！北京这么多建筑设计单位，每年都会问咱们学校要人，而且还有从那儿来回哪儿去的政策，你一准儿能留在北京！” 这一时期的分配强调的是服从，对个体的职业兴趣、职业技能、爱好、能力、特长及就业要求等不太重视；但这也要看是啥单位，建筑设计院那敢让学中文的去画图？所以专业技术人员还是会选择对口专业的学生。 清华建筑系作为全国排名第一的建筑院系，毕业生一向是各家建筑设计单位争抢的热点，文轩思留在北京基本没啥问题，除非是他在毕业之前干了啥违法乱纪的事，被学校给开除了。 “我跟老文一样，走到那儿都觉得家里好！希望能回东北吧！要是真能如愿，等你们去东北出差的时候，我请你们吃铁锅炖大鹅，查干湖胖头鱼！”殷明松不愧是王冰冰的老乡，和他的爱好也一样。 对于他这个决定，林楼也不怎么意外，殷明松是国企家庭出身，这种家庭的孩子往往都会觉得，去那儿也不如在家里好；而且他有文凭，家在长春关系多、人脉广，他回去以后事业上的发展也会非常顺利！ “老黄你也想回广州吧？”文轩思问道，全国许多数地方的老百姓都会觉得北京是中国最好的城市，但是有几个城市例外，上海、广州自然是这样，或许还可以加上成都。 “我是打算回广东，不过不是广州，我更想去特区！特区的建设现在是热火朝天，我觉得去深圳的话，机会肯定比其它城市多！而且深圳速度你们该知道吧？同样的项目，在其他地方或许要一两年才能完成，在深圳只要三个月！” 1981年10月8日，中国一冶承建的国商大厦破土动工，1982年4月，国际商业大厦提前94天竣工，创造平均不到5天一层楼的“深圳速度”，获得时任深圳市副市长罗昌仁肯定，如数领到94万元港元的奖金，轰动全国。 当时林楼他们是大二下班学期，新闻出来的时候，老师和学生们还在课堂上认真讨论过，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们想啊，我设计的大楼三个月就盖好了，我就可以再去设计下一个项目，这样一年就能做三个，甚至是四五个项目！积累经验可比你们快得多！”黄亚翔倒是想得很清楚，他知道建筑设计领域非常需要经验，于是就选择了一座积累经验最快的城市。 赶上小楼我应该是不用指望了，不过别看郑伟明你们在学校成绩比我好，可是只要我去了深圳，积累经验的速度可就比你们快了，最多一两年的功夫，我肯定能赶上你们。 “广东那边的建筑设计领域，受华南工学院的影响比较大，设计风格和北方也有些不大一样！你要是想在深圳那边站稳脚跟，做出一番成就，最好提前了解下那几位华南工学院那几位大师的作品，比如何镜堂老师……”林楼提醒道。 华南工学院就是日后的华南理工大学，建筑界赫赫有名的老八校之一，何镜堂院士和吴硕贤院士是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的两面大旗。 上海世博会中国馆就出自何镜堂院士之手，他是华南工学院本校毕业的，现在还在华南工学院任教；而吴硕贤院士则是清华的学长，今年刚刚拿到博士学位，还没有成名。 “我暑假的时候一直在广东到处采风，对华南工学院的风格还是比较熟悉的。”黄亚翔自信满满地说道，看来他早就开始准备了。 “那就好，其实也不用担心，深圳和广东其它城市还是不大一样的，那边的建筑主要以现代风格为主，地方风格不如广东其它城市那么明显！”林楼点点头道，当然，让黄亚翔多看看，多学学也没坏处，他肯定不会只在深圳一座城市做设计。 “我妈身体不好，我想回江西照顾我妈！其实放暑假回去的时候，省院还专门来人问过我的想法来着，我要是愿意的话，他们就帮我争取！”来自江西的马勇说道，“我们那儿没有铁锅炖大鹅，也没有胖头鱼，你们去了我就带你们逛庐山，看滕王阁。” “我也想留在北京，西安的设计院虽然不错，但和北京的还有不小的差距，趁着年轻我想多学点东西。”苏仲明的选择中规中矩。 其实西安的建筑设计确实不错，有西北院这样的大设计单位，还有西安建筑科技大学这样的名校，再加上张锦秋院士，徐德龙院士，刘加平院士等业界大佬，放眼全国也是建筑界的一座重镇。 当然，和北京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苏仲明想留在北京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就不用说了！我瞅着啊，王阿姨就等着你毕业，然后赶紧跟潘红结婚了！我估摸着，你肯定是咱们宿舍结婚最早的！”轮到邢如华的时候，大家伙儿一起起哄。 只是邢如华眼睛里隐隐有一丝担忧，现在可是从那来回那去，要是万一分配回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