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变故
这是叶祺在s市待的第八天。 他一如既往地在新闻联播结束后，站在方家门口敲门。 方国安有时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请叶祺进去坐坐，叶祺看着就属于沉稳踏实的性子，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就挺讨长辈欢心。 平心而论，方国安还真挺满意叶祺的。 这天八点没到，方国安就招叶祺进了家门，邀他进了书房下棋。 方国安时不时抛两句话茬，有的是企业管理，也有的关于方回，叶祺稍加思索，一丝不苟地回复。 方国安手捻着颗白子，话锋一转，“你跟小回在哪认识的?” 叶祺敛眸思忖片刻，眉梢上那道疤有些突兀，答道，“在机场。” 刚认识的时候，方回就跟他一起回了c市，并没有去家里安排的国外高中，叶祺拿不准方老爷子清不清楚这事，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方国安之后却一直若有所思，十点不到就遣人送客了。 方国安也是才认识到自己一直忽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叶祺这几年一直都是在国内的，而方回离家后明明在国外读的书，难道两个人谈的是异国恋? 方国安总是隐隐约约有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 夜里辗转难眠，他想起来酒店一个董事的儿子当时是跟方回一起出的国。这也是他当时有意安排的。 想到这，方国安连忙起身给那个世侄打了个电话。 …… 方回这一个多星期则一直在剧组勤勤恳恳地拍戏。 上周她已经承认了有了儿子，已经堵死了她流量小花的路线。现在她就只能认真地跟着导演打磨打磨演技，走实力派这样子了。 但方回就纳了闷了，这导演脾气怎么一下子变温和了？明明在大漠的时候为了丁大点细节就暴躁如雷?怎么换了个地方开始夸赞她了?这个样子还这么打磨她演技呢? 这天，方回拍完了最后一场客栈的戏，这个场景基本就没什么镜头了。前两天男主角刚请了假，今天主要是在补男主的戏。 方回悠闲地在休息室一边刷手机一边跟助理对台词。 只是没闲多久，就接到了她姐的电话，方回没来得及跟方庭媛寒暄，就听见方庭媛语气急促道，“你现在快点回家里来，爸说要见你。” “可是我还在剧组拍戏啊?”方回疑惑地抱怨，“不能等两天吗？” 方庭媛在电话这头看了眼身后盯着她敛容屏气的父亲，声音逐渐变小，尽量想给方回点提示，“总之……你今天快回来吧，爸有事要问你……” 这么着急招她回家，也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件，有些反常。 …… 方回下午两叁点到的家。 还没进家门，方回就眼皮狂跳。 只见方国安端坐在客厅里，方庭媛也低头保持沉默，方回推开门后，几乎瞬间就感受到了家里肃穆的氛围。 “爸……”方回把行李扔到一边，走到方国安跟前，尽量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心虚。 别看方国安年纪大了和蔼了不少，她们家兄弟姐妹叁个，每个人骨子里都是敬畏这个父亲的。也就是方回年纪小，方国安没怎么揍过她就是了。 “跪下，”方国安语气低沉而愠怒。 方回没反驳就低眉顺眼地跪了下来，其实回来之前她心里大概就有谱了。 “你是不是没去我给你安排的高中读书？” 方回无言以对，只感慨果然东窗事发了。 “爸……小回当时年纪还小，一个人在国外待着多孤单啊。”方庭媛在一旁想为妹妹辩解开脱。 “闭嘴，”方国安呵斥，“你包庇她的事我还没过问呢！” “爸，你别怪姐姐，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方回之前一直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爸知道了她当时做的那些破事了，会如何如何生气。 但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却意外的坦然。 方国安从沙发上站起来，严肃地开口，“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当时没出国是不是跟着叶祺去c市了？” 方回听到叶祺这个名字凝滞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是的。” 方国安顿时血气上涌，左手捂住心口，右掌挥起，掌风快而狠，却硬生生地停在了方回的右脸颊几公分的位置。 只是巴掌没落下来，方回的眼泪却先落了，眼泪滚到地毯上，浸出深色的圆点。 方国安只得收回手掌，别过身不看她，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方回，你十七岁就敢跟着认识不到叁天的男人私奔，二十出头就跟人家生孩子，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就是这么跑到外面作践自己的?” 方回掩泪不语。 客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女孩子断断续续地抽噎声。 方国安思忖良久，只无奈叹了口气，似是做了个郑重的决定，“媛媛，你待会去把小回的卡都冻结了。” 方回抬起潋滟的眸子看着方国安的背影。 “爸……”方庭媛走近，“小回做错了，您罚她就是了，冻她卡干嘛？” 方国安转过身静静地看了方回几秒，像是在对方回道，“可能一开始我就错了。你哥哥姐姐我从小就管得严，但对你我就放任很多，一开始我以为这是疼你，现在想想也许是我害了你。” “小回，既然你说都是你的主意，那么你应该为你当时的冲动负责，家人是你坚实的后盾，但不能为你自己的过错买单，”方国安顿了顿，用眼神示意方庭媛，“包括方冀。” “爸……”方回这次是真情实感地落泪了。 其实方回从小惹的篓子不比她哥少，但每次一掉眼泪，她爸总能放她一马。 方回刚刚流泪只是下意识地条件反射，后面被他爸说得也有悔过之心，听到银行卡被冻结之后，可能就只剩下伤心了。 “媛媛，这次我就不追究你了，你待会把希宝带来，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在暗地里扶助小回了。”方国安交代完，踏着沉重地步伐上了楼，任凭方回哭得怎么撕心裂肺也没回头看她一眼。 …… 就在方回在客厅恍然若失的时，她也陆续收到了几张银行卡冻结的信息。 像方回花钱一向不拘小节，从小到大，她家可能不是他们那群人里最有钱的那个，但她一定是那里面手头最充裕的那个，这次方回是彻底体会到了贫穷的滋味。 方回捂着微信最后那不足四位数的存款流泪，哀叹道，她可能回影视基地的机票都买不起了。 可能方回也是啃家里的老本啃习惯了，这时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张工资卡。 方庭媛依照父亲的吩咐，晚饭前把方冀带到了老宅，一起带来的还有那条松狮。 方冀一进门就挥舞着小胖爪冲过来抱住方回，赖在方回身上磨蹭，小脑瓜有些疑惑，他妈今天怎么这么忧伤。 “小回，你先自己在外面锻炼锻炼，我劝劝爸，等过段时间爸气消了，我就立马把你的卡解冻。”方庭媛同情地摸了把外甥的后脑勺，安慰方回。 方回抬眼望了眼姐姐，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说方国安最疼方回这是客观事实，但根本原因也是方回对方国安的脾气摸得最透彻。 虽然方回原来不听话不读书，可一直对都她爸心理界限拿捏得死死的，她每次都只敢在她爸的容忍边缘试探，就是不敢越过那个度，事后她再讨个巧卖个乖，这事就过去了。 然而这次，方回认真思考过这件事的性质，依今天她爸的脾气来看，她这次要是不在外自力更生个叁年五载，她爸根本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方回又叹了口气。 …… 六点左右，一家人在餐桌上吃了最后的晚餐。 方回照顾着方冀吃的也慢，只企图能插科打诨在家里蹭一晚上。 方国安打量了会女儿和外孙，毫不留情，“你吃完了就正式搬出去吧，我也通知过刘经理了，以后你住咱们家酒店还是正常收房费。” “爸……”方回哭丧着脸喊道。 方国安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 饭后，方回一手牵着方冀，拿着手机在找便宜的酒店先凑合一晚上。 方回原先对数的概念真的模糊，现在只拿着八百多块钱，猛然对金钱有了最直接的认知。比如说，这八百块钱，她甚至只能住一晚她们家酒店的标间。 然后她明天买机票的钱都没有了。 她和方冀就算了，宠物还要托运费，关键是这是一只松狮，托运费怎么想都不会便宜嘛! 方回在家门口站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借钱先周转。 这事想来就觉得悲伤。 感觉之前写字变得不纯粹，而且从中我都不能获得什么快乐了，就停了一段时间 之后也是缘更，大概轮廓我心里想好了，希望能把故事写完吧~ 感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