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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是要师兄测算推演什么,”闻言风露焦急地摆手道, “只是想听听师兄的意见。” “好,你先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风露完全没有注意到, 风四被布条遮掩的双眼在精准地“瞧”向风霆的方向, 向他传音几句。而风霆随后悄然离去, 又端着一杯清茶回来。 情绪不稳下说话虽有些颠三倒四, 但风露仍然尽力将事情起因发展结果都一一交代清楚。在风霆递来茶盏时, 她毫不设防地一饮而尽,药效很快发作, 风露迅速陷入昏睡之中。 “小七现在很危险, 多思多虑,容易导致心境不稳。” 这话得了风霆一个诡异的眼神,那眼神像是在说,谁还能有你多思多虑呢? 风四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迷茫。” 说话间, 风四伸手作势要解开脑后系着的布条, 被风霆拦住, 他担忧道,“四师兄,你的身体……” “不妨事,有的能力,是深藏在血脉中的。” 用来蒙眼的布条随意散落在地上,风四紧闭着的双眸缓缓睁开。 说实在的,这还是风霆第一次亲眼看到风四那双迥异于常人的双眸,那双眼眸实在称得上可怖,异色双瞳完全没有正常眼球该有的瞳孔,眼球分别是纯黑与纯白的颜色。甚至看着不像是正常的血肉,泛着无机的光泽。 风四也只是短暂地“看”了他一眼,就垂眸将目光转向沉睡的风露。但只是这短短一眼,风霆就能清晰感到,一丝凉意缓缓沁入心底。 那种感觉有多恐怖呢,就像是将自己心身完全裸露,整个剖开供人展览一般,不存在丝毫的遮掩与隐瞒。 玄天宗内拥有特殊血脉的弟子不算少,拥有妖瞳的徐姓修士他也曾见过数位,但妖瞳与风四的眼眸完全没得比。他看穿了一切,最可怕的是,他看穿的可能是你自己都不曾知晓的一切。 过了许久,风霆僵硬的身体才缓缓恢复,而风四用来蒙眼的布条早已重新系好。 风霆说话时的声音都不怎么自然,“师兄?” “你怎么看的?”风四反问道。 “若是露露不曾入千仞峰,他们的谋划或许真能成功。”提及此,风霆语气里满是愤懑,“竟以此等手段控制门下弟子,二宗缘何能成为南洲首屈一指的大宗门?” 风四情绪很平静,他再度发问道,“具体来说,对这种做法怎么看?” “看露露就能知道,人心是最难揣测的存在。” 风霆望向风露的眼神十分温柔,“露露很坚强,没有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生出心障。” “这种做法想来也培养不出什么优秀的弟子!” 虽然他武断地下了定论,但风四也没有反驳他的论点,只是低声说道,“小七如今的表现也不是那么坚强。” “她很关心宗门。”风霆当然是了解风露的,他也是同样关心宗门的。 “玄天宗强盛了太久,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横在天玄界所有宗门头顶。功绩被刻意淡化,看得到的只有横行无忌独断专行的行径。其实我们一直都知道隐藏在暗处的敌意,成芳真君说得也没错,总会犯众怒的。” “露露说不定想着若是她接手了南洲二宗,那么至少千年内二宗都会是宗门最坚定的盟友。” “没可能,断干净了。” 风四突兀地打断风霆的长篇大论,摆摆手示意二人赶紧离开,风霆只得依言离去,他是隐晦知晓四师兄天赋能力的,这句便算是风四给出的肯定回答了。 他们离开后,风四喃喃出声道: “时也、运也、命也。” “……何其相似。” 风露的遭遇与那两位何其相似。 与此同时,数千里之外,风扬风飖兄妹二人和大师兄风鸿,在暮色降临前先后回到千仞峰几位弟子分到的院落。 “有你们大师兄出马,一切事宜自然是都谈妥了。” 没有外人在场时,风鸿不甚在意地解下面具,他的眼眸也是幽深不见底的黑色,面上漆黑魔纹诡谲妖异,但并不叫人觉得畏惧。 究其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在亲近之人面前,他的言行举止向来随意。只见他将银色面具随手抛开,抱怨道,“原先很少出来应酬,竟然没发觉这面具的不合理之处。” “口鼻处只留有那么一道缝隙,一整日都喝不上一口水。” 说话时,茶盏中的水液被操控着腾空而起,精准落入风鸿的口中。说实在的,这场面当真有些搞笑,但他的俏皮举动也只是令燕和光眉眼染上笑意,风扬与风飖二人都是沉默的。 风鸿坐直了身体,认真询问道,“你们二人,沟通的结果如何?” “不太好。” 风扬与风飖虽面容稚嫩,但平日里的表现并不幼稚,但此时两人就像是真正的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蜷缩在座椅上,面容沮丧,嗓音酸涩。 神识探查下,兄妹二人的气息萎靡,也不太乐意控制周身散逸的阴气了,任由其肆虐横穿,惹得房门上法阵微微发亮。 风鸿也像是在包容小孩子闹脾气一般,语调十分温和,“可以跟师兄详细说说吗?” “当然了,”风扬嘟囔道,“但是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那人情绪很奇怪,还是一直在避左右而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