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页

    哇，真的耶，爸爸你看，它们都在天上了。可是为什么呢，别的花花草草在枯萎的时候都想留在自己生长的地方，蒲公英这样不是会很容易被风送到别的地方吗？rdquo;

    小晓，总有人喜欢四海为家，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想跑去新的地方，但有了你，爸爸就不想走了，或许我们都会慢慢想着落叶归根吧。rdquo;

    小晓，你是爸爸的天使。

    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

    齐小晓，你是我的另一颗心，但这颗心脏我是陌生的，并不一清二楚的，我连它的心跳频数都摸不清，

    但齐小晓，我张扬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我的另一颗心脏，这颗在我眼里熠熠生光，生机蓬勃的心脏，

    它就像我的闹钟，让我在凌晨四点想起你并在梦里笑醒，总是猝不及防地叮铃铃，提醒我该去找齐小晓了

    齐小晓，我真恨，人生的前16年没有遇到你。rdquo;

    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

    小云！rdquo;齐妈妈拿筷子敲下霸占住菜盆小齐云的手，你干什么！你姐姐不吃吗？这么小就要吃独食，长大还能得了。rdquo;

    妈，你让他吃吧，他还小，要补充营养。rdquo;

    什么小不小的，你也才刚十岁。rdquo;齐妈妈不顾小齐云幽怨的眼神，拿筷子给齐小晓夹了一大筷子送到碗里。

    谢谢妈妈。rdquo;齐小晓笑的香甜，声音清脆。

    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

    让她怎么再去找张扬借啊，张扬所有的零花钱和生活费都被她要来了，周围能开得出口的的人她都腆着脸借了。

    然后呢？凭什么要她才刚刚二十岁的齐小晓去养一大家子？

    她可以把所有兼职的钱送回家，也可以在无人之地默默啃自己的馒头，更可以把心爱之人送的所有礼物都再廉价变卖出去。

    但她正值青春，她无能为力啊，她承受了在她这个年龄不可肩负之重。

    齐小晓特想大声哭出来，这么多年，她连敞开一切的哭过都没有，记忆里只有小姑娘双手抱着胸偷偷躲在房子后面蹲着啜泣，特别小声的那种。

    生而为人，我们都是第一次，摸爬滚打，晴天或是霹雳，只得走下去，也只能走下去。

    齐小晓离开了这座特意选的离张扬学校较近的工厂，打包了自己仅有的衣物，扔下张扬给她买的手机，换一座遥远的城市。

    手机还在为收到短信振动，齐小晓，我又想你了，你说你那个厂怎么还不让人在上班时候进啊，真操蛋，唉，周末真难熬。rdquo;

    齐小晓松开了扎了十几年的马尾辫，弯曲的头发披散开遮住小小的脸蛋，在走往火车站的路上亦步亦趋，踉踉跄跄。

    而打不通齐小晓电话，发短信也没接的张扬心急如焚，就在他做好准备要逃课去找齐小晓的时候，家里来电话了。

    张扬他妈像诉说家常一样在电话里说，

    我和你爸离婚了，你回来一趟吧，选一下跟谁。rdquo;

    张扬脑袋一下子就懵了，浑浑噩噩挂掉电话，他先朝齐小晓发条消息，齐小晓，我这周得回下家，先不去找你了。rdquo;

    马不停蹄请假赶回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县城，张扬在自己家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拿出钥匙打开门，他走进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首先看到的，就是像往常一样优雅平定的张妈妈坐在客厅沙发上。

    我爸呢？rdquo;张扬沉默坐在妈妈对面颤着声问。

    被关押了。rdquo;赵雅口吻依旧，涉嫌贪污，金额高达百万。rdquo;

    赵雅！rdquo;张扬腾一下站起来，直呼他母亲的姓名，我爸贪污为了咱这个家，这些我都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你肯定知道的更清楚，但你怎么能趁他要坐牢就急着离婚撇清干系呢！rdquo;

    赵雅诧异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一直温顺的儿子今天凶恶的脸，平淡的说，儿子，你得明白，这世界没人能阻止我们奔向更好的。rdquo;

    张扬捂住头，声音沉闷，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和我爸不是一直很恩爱吗？rdquo;

    赵雅把儿子拉到身前，仰头看着高她大半个头的张扬，轻声说，傻孩子，人这一辈子，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家里的房子和银行里的钱都被没收了，你只有跟着我才能像以前一样生活

    其实你爸早知道他会有今天，钱也陆陆续续往我娘家里转着，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rdquo;

    你太绝情了rdquo;张扬推开赵雅，冷声说，我跟我爸在一起，我不能在他一无所有出来的时候不陪着他！rdquo;

    我尊重你的选择。rdquo;赵雅在沉默会儿后欣慰一笑，说儿子你长大了。rdquo;

    张扬用绝望的眼神看着眼前容貌依旧美丽的母亲，最后摇摇头放弃了所有的期望，他再也不想待在这个房间了，转头就跑了出去。

    赵雅目视着张扬的背影渐渐消失，眼眶顿时湿润，轻声呢喃道，老杨，儿子真的长大了，他最终的选择是你。rdquo;

    张扬发疯了一样往警局里冲，曾经逢年过节就到家里来套近乎的各个叔叔都默然的看着他被警员架出去，对他的求助叫喊熟视无睹。